謝傲然站了起來,看她一眼,見她面色蒼白,道,“記得吃消炎藥,别忙起來自己的健康都能忘。”
聞言,楚眠的态度緩和一些,道,“知道了,你也要多鍛煉。”
謝傲然的一條腿被截肢,看着不介意,其實介意得要死,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裝着假肢,穿上長褲和鞋,假裝自己和旁人沒有差别,也因為這樣,他不肯運動,怕那樣導緻他更狼狽。
但這三年,她總是逼着謝傲然鍛煉。
謝傲然陽奉陰違,她盯着,他就練,她不盯着,他又松散下來,斷斷續續練下來,謝傲然的身體也結實不少,不像從前全然一副小白臉的面貌。
謝傲然聽她這麼說話,不禁想到這幾年她逼着他鍛煉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楚眠也微笑,“你看,謝傲然,我們之間是能溝通的。”
這話說的,就差直接說,隻要你不說厲天阙壞話,我們就還是朋友。
謝傲然懂她的意思,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去睡吧,我也休息去了。”
“嗯。”
楚眠點點頭,擡起腳往樓上走去。
謝傲然站在原地看着她,楚眠在新薔園的小區裡還給他留了棟樓,她給厲天阙安排的是和她自己在一棟房子裡。
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謝傲然苦澀地勾了勾唇,轉身往外走去。
……
楚眠走回到房門前,擔心厲天阙已經睡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一進去,卧室裡一點光亮都沒有。
但借着外面較暗的光亮,楚眠還是一眼看到坐在床邊地上的身影。
厲天阙背靠着床坐在地上,雙腿屈起,将自己整個人蜷起來,浸在無邊的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還不睡?”
楚眠有些愕然地朝他走過去。
厲天阙猛地擡起臉,一雙深邃的眼直直地看向她,裡邊有質問、不滿、敵意……種種複雜一閃而逝。
他又低下頭。
“你怎麼了?”
楚眠按了按自己的傷口,在他身邊坐下來,學他的樣子屈起雙腿,背靠着床。
見她靠過來,厲天阙立刻起身,掀開被子上床,不理會她。
“為什麼不開心?”
楚眠轉眸看向床上隆起的身影,柔聲問道,“因為我今天搶你的平闆,還是因為我沒帶你出門?”
“……”
厲天阙一個翻身背對着她,像個生悶氣的孩子。
楚眠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想到出門前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