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被江南堂抓去,他就不會坐偷渡船回來,不會受刺激産生幻覺,我離開的第二天夜裡,他就發了病。”
楚眠靠在副駕駛座上道。
“……”
蔣笙沒親眼見過,無法感同身受,但聽着多少也還是震撼。
“沒有他,就沒有我,更不會有天宮。”
楚眠澀然地道。
但現在在新薔園裡,他們會替謝傲然抱不平,而厲天阙,隻有她在關注。
她過分麼?她不覺得。
“……”
蔣笙聽着,再望向前面道路上的身影,竟望出了幾分悲涼。
“他沒了記憶,沒有我也沒關系;我不行,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去。”
她能撐到今天,是因為她一直想履行自己的承諾,回來找他。
“對不起,小姐。”
蔣笙道歉,她承認,在這之前她也産生過厲先生不如謝先生的念頭,但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
“……”
楚眠靜靜地望着遠方,遠遠地追逐着那個身影。
哪怕隻是暗中望着,都會讓她感覺安穩。
“其實小姐,這些話你為什麼不和厲先生講呢?”
蔣笙道,也許厲先生就不走了。
“講什麼,講我不能沒有他?”楚眠自嘲地道,“我說過要讓他自由成長,就不會強求他。”
她再離不開他,也會給出空間。
蔣笙開着車,開着開着,她發現厲天阙不是漫無目的,他是在照自己的路線走。
他将外套押在一家店裡,換取一疊薄薄的錢,換完錢卻沒有打電話給孟墅來接,而是坐上路邊的一部公交車。
蔣笙加速往前開去,車頭平行于公交車的尾巴。
楚眠擡眸望去,公交車上沒什麼人,很空。
厲天阙坐在車尾靠窗的位置,他人很高,隻是坐着幾乎都要挨到車頂,他出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
她順着他的視線望出去,天空很藍,天氣很好。
公交車經過好幾站,行行停停,他始終坐在那個末尾的位置。
從公交車上下來,他又開始一個人沿着路往前走。
走了大半個小時,厲天阙站到一棟庭院圍牆大門緊閉的洋樓前。
薔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