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酒節的原因,深巷裡飄着酒香。
從濕了水的石階往上去,彎彎繞繞的石階盤旋而上,跟爬山似的,山腰處處有人家,不少當地人都搬出了自家的酒正在品。
“晚上有鬥酒的民俗,他們都在為此做準備。”
楚眠見厲天阙看過去便解釋道。
酒。
厲天阙握着她的手往上走,莫名想沈醫生的話。
“厲總,實在不行就用點酒吧,灌自己或灌小姐都行。”
酒。
酒節。
這一趟稻城之行像是在暗示他些什麼。
“到了。”
楚眠道,厲天阙收回小心思,凝眸看去,很普通的一片平坦石地,貼着山壁立有三間樣式極老的屋子。
楚眠看過去,隻見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正往外搬一壇酒,是這家的保姆,此刻嘴裡嘀嘀咕咕,“一把年紀了不好好養老,整天就弄些蟲子。”
聞言,她笑了笑,松開厲天阙的手,越過中年女人往裡走去。
見到他們,中年女人以為是看病的,抱着酒壇忙喊道,“酒節期間,老爺子不看病,你們快走吧。”
屋檐下挂着一排的小籠子,制作精細,底座還懸着風鈴,風一吹,叮叮當當的響。
蟲籠。
厲天阙的目色一凝,他知道這是哪裡了。
楚眠為他特意來求學的喬老爺子家。
他擡起腿跨進門檻,就聞見濃烈的藥味,屋裡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躺在搖椅上閉着眼睛,手上還捧着一本蠱書。
老人沒睡着,隻是在閉目養神,搖了一會兒便伸手去摸旁邊的茶杯。
楚眠走過去将茶杯拿走,老人摸一會兒沒摸到,皺着眉頭睜開眼,先是看到身形颀長的厲天阙,再看到一旁的楚眠。
樊冰冰一手化妝術堪稱出神入化,老人眼睛又不大好,一時間沒認出來,蒼老的手搖搖書,語氣不善地趕人,“酒節期間,我不看病,走吧。”
老爺子很有性格。
楚眠轉了轉手中的紫砂茶杯,笑道,“老師,茶都冷了,喝着對胃不好。”
這話一出,喬老爺子立刻認出了她,人騰一下從搖椅上坐起來,又驚又喜,“眠眠?”
喜完,喬老爺子迅速斂了神色,闆起臉冷哼一聲,“你這小妮子還知道來看我老頭子啊。”
都一年了,才過來。
楚眠笑笑,繞到喬老爺子面前站定,雙膝跪下,手掌交疊抵額,以古老的尊師儀式俯身恭敬磕頭,“老師,楚眠不孝,現在才來看望您。”
“哼。”
喬老爺子轉過頭去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