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抓住厲天阙的手臂,手臂上有一道傷口,他的手指就狠狠抓進去,剜着皮肉,想迫使厲天阙和自己一樣疼痛。
厲天阙半蹲在他身後,臉上的神情卻是變都不變,仿佛這傷并不在自己身上,隻自顧問道,“兩刀,嗯?還是三刀。”
又是一刀捅下來。
厲天禦連一點反手之力都沒有,人已經癱在厲天阙的懷裡,連死抓的手都逐漸沒力,瞳孔裡的光越來越渙散,“二哥,我是你弟弟……”
“你不說,那我就隻能一刀一刀地捅下去了。”
厲天阙對着他的耳朵道,唇角的弧度要多冷血就有多冷血,“放心,不捅要害,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容易。”
厲天禦坐在冰冷的石橋下,雙腳往前無力地蹭着,聲音顫抖,“你的病……到底有沒有好?”
守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就連母親的遺命都不管了。
“這個答案,改變不了你今天的結局。”
厲天阙一字一字道,手握住匕首又是一刀捅下去。
懷中的身體痛得一陣痙攣,抖個不停。
厲天禦面無血色,疼到幾欲暈過去,他擡起頭,無光的眼看向自己頭頂上方的男人,許多回憶飄過眼前,聲音越發蒼白,“二哥,我隻是想做你弟弟,我隻是想……你……救救我。”
厲天阙低眸,隻見厲天禦絕望地看着他,像個凍在雪地裡瀕死的孩子,無助而痛苦……
厲天阙目光陰沉地看着他,動了動薄唇。
厲天禦什麼都沒聽到,連急切都變得虛弱,“你說什麼?”
“你不必知道了。”
厲天阙冷冽地道,再次揚起手中的匕首。
一道帶着血腥味的黑影突然撞過來,厲天阙擡頭,就見一身是血的楚眠站在面前。
她看着他,發紅的眼睛蒙了一層水霧,寫滿心疼。
他一怔,手臂一松。
就這一瞬的時間,厲天禦掙紮着站起來,楚眠想都不想地朝他撲過去,身上沒了力氣,她就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武器撲向厲天禦,壓向石橋橋欄的方向……
厲天禦掙紮不得。
兩人雙雙翻下石橋,一同墜下。
“阿眠!”
厲天阙無法相信地擡眼,不顧一切地撲過去,發顫的手一把抓住那抹纖細。
“砰——”
厲天禦落下血河中,他激烈地掙紮,掙紮得水花四濺,越掙紮,人越往下沉。
很快,血水沒過他的頭頂,連水花都不大了。
正在厮殺的天宮衆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住,楚眠為制住那人,竟然不惜同歸于盡。
楚眠懸在半空中,手被一隻冰涼的大掌死死握住,她已經耗盡身體裡所有的力氣,再沒有一絲氣力,人在空中搖搖欲墜,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