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這禍害要一直活在瘋子血的陰影裡?
她做了這麼多,到頭來竟是一點用都沒有。
楚眠坐在那裡看着桌面上的一切,踢下鞋子,提起雙腿坐在椅子上,慢慢蜷縮起身體,雙手緊緊抱住自己,一雙眼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腦海裡翻來覆去是那些信件。
醫蠱門、偷學……
楚眠猛地睜大眼睛,陸家在稻城周圍慢慢起勢,陸公業這人看着是避世而居,但從未松懈過,怎麼可能有人當年偷學自己的書而不察覺呢?
意識到這一點,楚眠拿起手機就撥出一個電話。
這是葬禮上那一次,陸公業打過來的号碼,她不确定他還在不在用。
果然,打過去是一個空号狀态。
“啪。”
楚眠将手機随手一扔。
兩分鐘後,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視訊電話,來自陸公業。
楚眠忙接通,将手機靠在糖罐子上,屏幕上很快出現那邊的影像。
手機放得很遠,鏡頭的篇幅拉得很大,綠浪浮動的牆前,穿着家居裝的老人靠在躺椅上,皺紋如深壑的一雙眼慈愛地透過鏡頭看向她,“眠眠,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老人精神奕奕,看不出一點計劃失敗的頹廢感。
楚眠坐在書桌前,看着屏幕上的老人,難以再像從前一般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句老師。
她看着他,淡淡地道,“看來大金融峰會的失利對您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粉碎了他挑起财閥亂鬥的計劃,他還能如此慈愛地看她。
“影響還是有些的。”陸公業笑着徐徐說道,“但當一件事你執着付出很久,一切就變得沒那麼急躁了,因為最後終會得償所願。”
“因為厲天阙麼?”
楚眠直入正題。
聞言,陸公業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您同我說,稻城的事是厲天禦私自所為,我本來不信,現在信了。”
楚眠迎向老人的視線,眼神有些冷,“您根本不需要急着殺我們,因為您從一開始就知道厲天阙活不了多久,對麼?”
聽到這話,陸公業有些意外地看向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陸公業沒有否認,楚眠心裡一涼。
所以,信件所言都是真的,醫蠱對瘋子血來說從來就不是一條生路。
她再次得到驗證。
她沒有回答,隻繼續問道,“從最開始您就知道我學醫蠱是為了厲天阙,您也知道我學得再用心也沒用,我根本救不了厲天阙。”
“……”
陸公業從躺椅上緩緩坐起來,目色凝重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