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業看着她,她總是有一種超乎年齡的剔透感,比誰都想得透徹。
他沒有再勸說她,隻苦笑一聲,“去吧。”
楚眠轉身離開,到了門口,她停住腳步,回眸看向陸公業。
陸公業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她站在落地窗前,前面是無盡的白色風雪,看不到多少真切。
他的脊梁被壓得很彎,身影顯得尤其落寞。
這是她的老師,是她的外公,同時,也是她不顧一切想要擋在A國之外的人。
楚眠深深地看他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
楚眠從陸公業房間出來的時候,陸晴和陸景慧正捧着從屋外弄來的雪在桌子上堆小雪人,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見楚眠出來,陸晴有些愕然地站起來,“這麼快?”
快麼?
她還嫌慢了。
“景然!”陸景慧手捧着小雪人到楚眠面前,興高采烈地道,“你看,我又給你堆了個小雪人,可愛嗎?”
楚眠看向陸景慧,心情比之前複雜。
她伸手接過小雪人,掌心被冰得發涼,“我和陸景然……很像麼?”
她,像母親?
為什麼照片上她感覺不出來。
“不像呀,你和小姑姑不像。”陸晴站在一旁道,“從我記事起,小姑姑走的就是禦姐範,小姐姐你也很飒,但那種飒和小姑姑不同。”
“怎麼不同?”
楚眠問。
陸晴有些奇怪楚眠問這些,但還是認真想了想道,“缺點感覺吧,小姑姑比較……冷?我也說不好,要是你能見到就知道了。”
她沒時間見陸景然。
“你胡說,她就是景然。”
陸景慧不開心陸晴這麼說話,抱着楚眠的胳膊就往外走。
回去又是經過風雪路,一路的風刮得人臉上生疼。
第二遍走這一條路竟是另一番心境。
楚眠踩着地上的雪,擡眸看着眼前長長的路,盡頭立着一座高亭,被白雪積壓着,連上面的浮雕都被覆得看不清。
她看得有些恍惚。
如果她沒被弄丢,大概率也是長在這個地方,和陸寒、陸晴一樣,心懷血仇,同時又被親緣緊緊裹着。
“我聽老師說,陸景然弄丢了一個孩子,具體是怎麼弄丢的?”
楚眠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