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景然的眸子一陣緊縮,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緊拳頭,眼前一陣恍惚。
那一年,那個男人砸了她所有的文件,失望透頂地看着她,然後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他注定是她留不住的人。
就像那個孩子,也是她留不住的。
楚眠看着她的神色道,“您丈夫走後,您反思過自己嗎,恐怕沒有,您的眼裡,隻有陸家的血仇。”
“你閉嘴!”
陸景然狠狠地瞪着她,擡手就打向她的肩膀。
楚眠早有預料,側身輕松閃避過去,笑,“陸三姑娘這是惱羞成怒,被我說中了?”
為了陸家完全舍棄自己的小家,這等覺悟何必還結婚生孩子。
陸景然漂亮的眸中浮現出戾氣,“楚眠,你究竟想幹什麼?”
一直逮着她的陳年舊事說什麼!
“就是随便聊聊。”
楚眠聳了聳肩,極為淡定,“陸家的人很快追來,我也跑不掉,不如聊兩句,還是說,陸三姑娘您現在就要我的命?”
“你要不要試試?”
陸景然陰沉地盯着她,臉上不複明豔。
“您要殺我,我也攔不住。”
楚眠似乎毫不懼怕她動手,擡起臉看了一眼光亮越來越多的天空,淡淡地感慨,“這天可真冷。”
陸景然站在她的旁邊,已經沒有耐性再站下去,道,“跟我下山,否則,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說着,陸景然伸手去摸槍。
楚眠忽然轉眸看她,神情平靜,“對了,陸三姑娘,孩子丢了以後你有想過她是怎麼過的麼?”
“……”
陸景然的手一僵,好一會兒,她擡眸冷冷地看向楚眠,“楚眠,你是想刺激我?想看一個做母親的瘋癫?那你就錯了,我早就已經接受孩子的死亡。”
她說得毫無感情。
即使早猜到是這樣,可現在聽陸景然親口說出來,楚眠的心口還是悶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們繼續聊聊。”
楚眠看着她,說出口的話不痛不癢,“您有沒有想過,也許那孩子不是因身體不好夭折,而是人販子看她太過哭鬧,給她喂安眠藥,給她喂啞藥,讓她失聲,折斷她的小胳膊小腿,讓她隻能癱着像個木偶一樣,結果她扛不過,被生生折磨死了……”
“……”
陸景然聽着,臉上連點血色都不見了,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麼,她的手沒拔出槍,垂在那裡,手指暗暗發抖。
楚眠隻觀察着她的眼睛,沒有看到她顫栗的手。
陸景然的眼睛幾乎是麻木的,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