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頓了頓,注視着他的眼道,“所以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而不是陸家人,這讓我覺得特别輕松。”
“輕松?”
厲天阙臉都青了,“我抱着玩命的心态跑到陸家的地方,一個人進這深山,落你嘴裡就一句輕松?”
得。
又說錯了。
“感動,感動死了。”
楚眠連忙改口。
“有多感動?具體形容一下。”
厲天阙追根究底,咄咄相逼。
要不是看在他真的是豁出命來尋她,她真的想和他打一架。
楚眠咬了咬嘴唇,盯着他深邃的雙眼,一字一字、再認真不過地道,“感動到你出現的一瞬間,讓我死在這深山裡都開心,都覺得值了。”
厲天阙的眸子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答案。
她為他做過的事情很多,她說過的話也很多,可再多,他還是會想她到底有多愛他,是怎麼來的,同情他病産生的?内疚當年他付出産生的?
直到今天,他還在這種疑問裡反複混亂。
可現在,他至少完全确定了一件事,他是她死前看到都會開心的人,是她不聽話不顧一切都要讓他活下去的愛,無人可以與他相比,包括血緣相關的陸家。
“傻子。”
厲天阙低斥一聲,擡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還罵她……
楚眠掙紮着擡頭看他一眼,就見他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呵,男人。
她撥開他的手,理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又問道,“對了,要不要看看絕書?”
“不看。”
厲天阙提到就煩。
要不是為了那本破書,她也不至于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真的不看?”
楚眠笑着擡起手,摸到他頭上抓了一把,“你母親的信件裡可是清楚地寫明了,你現在的狀态是先頭疼,然後開始掉頭發……不說死不死吧,你真決定好做個秃子了?”
“……”
厲天阙低眸,看着她手中抓下的一縷短發,臉都黑了。
他,秃頂?
不可能!
厲天阙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短發,“你硬抓下來的,我頭發長得很牢,一根都沒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