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卻是他勸她冷靜點。
“……”
楚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隻死死盯着樹墩,眼裡失去所有的光亮,巨大的絕望在她身體裡生成枝蔓,無限瘋長,吞沒她整個人。
他不能死。
她不允許他被瘋子血折磨到死,她不允許……
“阿眠!”
厲天阙看着她沒了魂魄的樣子,強勢地将她轉過身,雙手捧上她冰涼的臉,“看着我。”
“……”
楚眠擡起眼看他,凝進他深邃的眼裡,她動了動唇,聲音極幹,“要是我不給你種蠱,就沒事了對嗎?”
即使是瘋子血發作,也不代表就會短命。
要是三年前他沒有為她從國外趕回來,沒有為她在深夜發作,他還好好的,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病。
她害了他。
是她害了他。
她任由他捧着臉,一雙平日澄澈的眼裡此刻隻剩下灰燼,沒有一點星火的灰燼。
厲天阙看得心疼,“聽我說,你再看看這個樹墩。”
“……”
楚眠卻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厲天阙隻能帶着她走到樹墩前,手掌按在她後頸,逼着她去看樹墩,“你看好了,這是新被砍的,隻要樹不是被人拿去當柴燒了,你男人就還有救!”
聞言,楚眠的睫毛顫了顫,神志一點點恢複。
她猛地蹲下來,伸手撫過樹墩上面的年輪,的确,上面的砍痕還是新的,這是新砍的,樹說不定還有救,上面的花果說不定還沒死。
楚眠眨了眨眼,絕望過後,希望又突然而至。
她站起來,看向身旁的男人,囑咐道,“你慢慢走,别折騰自己肩膀的傷。”
說完,她轉身就往外跑,不到幾秒人就消失在前面的林子裡。
“你他媽跑慢點!”
厲天阙喊了一句,而後低眸看向樹墩,擡起一隻腳踩上去,“你最好是沒死絕。”
他倒不是有多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隻剩下一個月的命。
但楚眠剛剛那個樣子,他是怕了。
……
楚眠跑回荒地上的帳篷區域,沖到火堆前。
“楚眠你沒事吧?”
謝傲然一下子站起來,緊張地看向她,隻見她臉上、衣服都沾了些許的血漬,憑添一重嗜血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