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坐在石欄上看向他們,淡淡地道,“我明白你們的想法,謝了,我是決定要妥協一些,但那是對人,并不包括領導陸家,我的版圖還是天宮。”
她救陸家,她進手術室陪陸景然,她不反駁老爺子的遺言,都是她對血親的妥協。
因為她不想讓陸景然死,不想讓老爺子無法安心地離世。
但她不會妥協到連陸家都收了。
就是不知道陸公業把厲天阙留下來做什麼,不會是像陸景慧一樣,想從厲天阙方面着手來勸她吧?
這一個個的,都知道她的軟肋是什麼了。
……
假藤蔓下,人都散了,隻剩下陸公業和厲天阙兩個人。
厲天阙拉開椅子,一派嚣張地坐下來,冷笑一聲,“也是奇了怪了,一個個都要對着我留遺言。”
他看着像是台遺言收割器?
聽到這話,陸公業咳着笑起來,大概也隻有他厲天阙會如此肆無忌憚地說出遺言二字。
“還有誰留過?”
陸公業強撐着坐在搖椅上問道。
“風島的一個老太太。”厲天阙說着睨他一眼,“她可比你疼楚眠。”
聞言,陸公業的眼黯了黯,“是嗎?”
“行了,要說什麼就說,她認不認你這外公,認不認媽随她,也就叫兩聲的事,但這陸家就别煩她了,她得陪我,我有的是錢給她花。”
厲天阙不可一世地開口。
陸公業咳了兩聲,枯瘦的手擱在搖椅的扶手上,渾濁無光的眼注視着他,“厲天阙,我知曉你的本事,可你真能保證能護她一世平安順遂嗎?”
厲天阙的臉色沉下來,“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眠眠已經将風島的人迎回去了,她聰明善良,和平重建貧民窟,A國現在上下階級平等,一片祥和。”
陸公業緩緩說道,“可以你的眼界怎麼會看不出來,她的這種行為也是在走鋼絲,财閥們吃的虧,貧民窟人的不甘,平民階層的壓抑,每一樣都是祥和下的暗湧,一旦暗湧被點燃,引發的就是大災難。”
“有我在,它點不燃。”
厲天阙冷冷地道。
“那萬一呢?”陸公業反問。
“……”
厲天阙的目光頓時變得凜冽,沉沉地看向老人凹陷的雙眼。
“讓我給她留條退路。”陸公業看着他道,“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請你一定要勸她收下陸家,哪怕不管,也要占了家主這個位置。”
這樣她随時回來,随時有話語權。
“我勸?”厲天阙冷笑一聲,“你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精,我厲天阙憑什麼給你們勸?”
“就憑眠眠她看中你,她為你可以不要命。”陸公業又咳了兩聲,“你若也一樣心疼她,就不會嫌這條退路多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