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唯一能撼動她的人。
楚眠低頭喝水,水潤着有些幹澀的唇,她低聲道,“是我幸運。”
情感上反複掙紮的是她。
可沒有一個人讓她來面對,話是對厲天阙說的,決定是厲天阙做的,葉成他們也全都理解支持,沒有半分怨言。
這麼一想,她成了這個事件中從頭到尾都被寵着的人。
“少想那麼多,等喪禮過去我們就回國,還跟之前一樣。”
厲天阙擡起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這陸家不過是一道插曲而已。
“嗯。”
楚眠輕聲應着,歪頭靠到他的臂膀上,望着寂靜的夜空道,“我想厲小懶了。”
“想他幹什麼,一張小碎嘴,看着挺能說,到念書時又不行了。”
厲天阙一臉嫌棄。
“沒他吵怪冷清的。”
楚眠道,有時候她也嫌厲小懶話太密,可真不在身邊了,又覺得太冷清。
“要聽我這有。”
厲天阙拿出耳機線,将一端塞進她的耳朵裡。
楚眠按了按,就聽到小家夥囫囵吞棗般的念書聲——
“人豬粗,性本善,性瞎近,習瞎遠……”
楚眠聽得低笑一聲,忽然間煩悶少了許多。
既然她被寵着,那就不糾結了,一切不想對錯,順應本意就好。
厲天阙将耳機另一端塞進自己的耳朵裡,低眸看她,見她笑起來,唇角的弧度深了深。
小東西還知道笑就好。
……
按A國的老傳統,親人去世要停靈三天。
入夜,楚眠走進靈堂。
靈堂裡是穿孝的陸景慧、陸雲堂和好些個陸家人在守夜。
正中央的遺像選的是陸公業六十歲時的照片,一身正裝,面容硬朗,神情威嚴,很有一代家主的風範。
楚眠穿的一身黑色常服,沒有穿孝。
在衆人的注視中,她走到中間,捏了三根香點燃,鞠躬,然後走到陸景慧身邊跪坐下來,幫忙将冥紙扔到火爐中。
陸景慧看向她,慈愛地笑了笑,“你這兩天累了,早點休息。”
“我陪您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