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眠看着他的眼,沉默半晌,澀然地笑了,“所以呢?你甯願一場病毒帶走所有的所謂上等人,掀翻A國的天,都不願意告訴我一聲?”
面對她的眼神,齊執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一開始沒想這麼做!”
他将魚缸放到長椅上站了起來,低眸看着她,“我以為我妥協了生活就會風平浪靜,可我呆在這個女人身邊越久我就越發現原來我們現在能過的平等日子全是你拼了命把那些歧視、偏見擋在外面,真一腳踩進财閥圈裡,他們誰都沒變過!”
“……”
楚眠第一次看到齊執這麼激動。
他的眼發紅,生出恨意,指向一旁被他捆住的宮亞美道,“他們還是一樣的惡心,除了他們自己,他們根本不當别人是人,他們對你也是一樣,一旦有機會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像瘋狗一樣咬死你!”
“然後你就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楚眠反問。
“他們該死。”
齊執用力地說出來,蓦地蹲下身來一把狠狠攥住宮亞美的頭發,“他們這種人不知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卻無人收拾他們,就因為他們掌控着這個國家的經濟平衡,他們就有恃無恐,楚眠,你不敢做的事我來做。”
“我是不敢嗎?”
聽到這話,楚眠從長椅上站起來,盯着他質問回去,“如果世上所有的殺伐都隻能用殺伐相抵,那我楚眠早就做了,還用等到你齊執今天出手?”
“……”
齊執蹲在那裡,有些僵硬地看着她。
“就算你想報複,你有千百種辦法,你為什麼要選擇這一條,你以為向晚宴上的高貴人物投下病毒,害的就隻有他們嗎?”
楚眠問道,字字尖銳。
那是傳染病毒,它會害了所有人。
齊執看着她,微微垂眼,“憑我一個人,我隻能用這個辦法。”
他的身體早在風島那種惡劣的地方呆壞了,健康都勉強,還能怎麼一次性對付這麼多高高在上的人物。
就這樣投擲病毒,他也是利用了宮亞美才能進去那個上流的晚宴。
“……”
隻能。
就因為一句隻能,他就選擇做了這樣一件事情。
楚眠聽着,視線從他身上收回來,落在長椅上的魚缸上,苦澀地道,“齊執,你真的知道我送你這個魚缸的意思嗎?”
齊執的目光滞了滞。
楚眠低頭将魚缸捧起來,雙手抱着,“我一直和你說,時間能改變一切,因為我相信在和平推行重建貧民窟後,階層平等的信念會慢慢滲入人心,大觀念傳承下去,這些财閥不變,他們的下一代,或者是下下一代也會變的。”
到時的A國,一定會變成更好的樣子。
她承認,她是有些過于理想主義,可她想讓風島人過上好日子,亦不想傷無辜之人,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楚眠看着手中的魚缸,一字一句說出來,“你恨宮亞美,我可以幫你,但你為什麼就這麼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