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然急忙拿出随身攜帶的水瓶擰開,喂到她唇邊,“你慢慢喝,小心些。”
這第二次發作顯然比第一次更厲害了。
楚眠眼前先是暈眩,随後一陣發黑,什麼都看不到,她不敢說,隻能小心翼翼去摸水瓶的存在。
她抖着手摸了個空。
“……”
陸景然驚呆地看向她。
厲天阙盯着懷中仍故作鎮定的人,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他抓過水瓶,仰頭往嘴裡倒了一些,低頭就覆上她的唇,将水送進去。
唇上覆下溫熱,清涼的水入了她的唇間。
楚眠能感覺厲天阙擁着自己的手有多用力,她心顫了下,就着他喂過來的水喝下,咽下那顆藥。
“别怕,沒事,沒事。”
厲天阙将額頭抵着她,一遍遍地安撫着她,聲音透着股無能為力,他貼着她低語,“動手,讓我動手。”
他幾乎是在乞求。
他真忍不下去了。
楚眠犯暈得特别難受,想說什麼也說不了,隻能攥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亂,她沒事。
他能一擊斃命,可解法怎麼辦,他母親的遺囑怎麼辦……
他一直都想遵守的。
厲擎蒼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裡,偏偏不好死在他的手裡。
厲天阙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貼着她冰冷的額頭,呼吸沉重,聲音越發地啞,“我受不了。”
他不能再看她這個樣子了。
蘇家老太太站在博古架旁看着他們。
厲擎蒼站在那裡,看着厲天阙給楚眠喂水,目光頓了頓。
地下室裡的空氣很冷,是一種透進骨子裡的冷。
霍烨立在一旁,有些疑惑地看着陸景然眉間的緊張,他已經很久沒見她這麼緊張一個人過,連女兒丢了,她都可以堅強面對。
陸景然蹲在地上,隻盯着楚眠蒼白的面色,用紙巾替她擦去臉側的汗,剛擦去,冷汗又冒出來。
她被厲天阙抱在懷裡,呼吸急促而虛弱,一下又一下,眼睛半睜着。
明明厲天阙就貼着她的額頭,她卻什麼都看不見,眼神沒有任何焦距。
“披件衣服。”
陸景然看着,脫下身上的風衣披到楚眠的背上。
厲天阙的目光落到她腰間的軍用匕首上,目光一厲,然後又看了看她。
“……”
見到他的眼神,陸景然怔住,和陸景慧對視一眼,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