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擎蒼聽着不禁輕笑一聲,人剖白得過分坦誠,“隻是有些不甘罷了,我的人生成了旁人操縱的一顆棋子,偏偏我還活得自以為是。”
“……”
“我想改變,但棋子做久了,就很難做棋者。”
他過去從未認真讀書,再想從頭學,太難,而他,似乎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他鬥不過他的母親,也鬥不過母親多年來精心培養的第四子厲擎舉。
他隻能冷眼看着他們之間的差距,他什麼都懂,卻什麼都争不上,這種無能為力像一隻隻蟲子在每一個夜晚都将他咬得遍體鱗傷。
蘇錦怡站在那裡看着他,明明他還是笑着,可她卻看出了他眼睛深處的痛楚、掙紮,以及……無止無境的孤獨。
她在他面前蹲下來,擡頭注視着他。
遠處的馬路上傳來喇叭聲。
是厲擎蒼的助手催他該走了。
厲擎蒼低眸看她,勾唇,“真不跟我走?”
蘇錦怡搖了搖頭,“我告訴過你的,我有病,我還有家裡定下的婚約,我走是背叛蘇家。”
該争取的都已經争取過。
他待在這的時間也夠長了。
厲擎蒼低眼凝視着面前這張文靜美麗的臉,擡手撫向她的臉,她的皮膚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溫潤無暇。
指尖尚未觸及到,他修長好看的手突然一彎,掐住了她的喉嚨。
“……”
蘇錦怡沒動,隻沉默地盯着他。
她的脖子太細,細得仿佛他隻要輕輕一握就會斷掉。
厲擎蒼盯着她,眼底掠過一抹狠意,“這些話是我的老底,你要是說出去,會毀掉我現有的一切。”
“……”
蘇錦怡還是沒動,連掙紮一下都沒有,隻是靜靜地盯着他。
如果他真想殺她,就不會告訴她。
他說這些,不過是做最後的賭,賭她會不會對他的故事生出心疼,從而跟他離開。
在她的注視下,厲擎蒼敗了,他松開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視線落在她的唇上,猛地朝她低下頭。
蘇錦怡一驚,急忙閃躲。
但他的唇并未落下,他停在她的嘴唇上方,一雙眼又深又暗地盯着她,低喃一聲,“蘇錦怡,你心真夠硬的。”
他的呼吸灼燙,仿佛夾着心痛。
“……”
“不碰你了,有婚約的蘇家小姐。”
他低笑着松開手,“不跟我走說不定對你是好事,過些年我要還活着的話,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