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厲擎蒼的,隻有一支短箭。
“……”
厲擎蒼站在那裡,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膛的箭刃,鮮血漸漸在他傷口暈染開來。
血如薔薇。
和她當年一模一樣。
“擎蒼,我愛你,直到沼澤将你吞沒為止。”
她微啞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就像她每一次在他耳邊說的情話。
其實,她一直在說的啊。
她一直都在說,她很喜歡他,從他故意接近她開始喜歡他,從他翻過護欄在車來車往中跑向她時喜歡他,一直一直……喜歡他。
呵。
呵呵。
厲擎蒼低頭看着自己胸口的傷口,他低低地笑起來,笑得顫栗不已。
明明服用了過量的止痛藥,他還是覺得巨大的疼痛在身體裡炸開來,像無數的蟲子嘶咬着全身,咬爛他的每一寸皮膚。
他慢慢跪倒在地上。
“……”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着他。
楚眠看着這一幕,指尖顫了下,她說不上是意外還是意料之中,但總歸不好受。
她的身旁,厲天阙猛地沖出去,沖到厲擎蒼面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領,“解藥,解藥在哪裡?說啊!”
厲擎蒼被厲天阙提得搖晃,他顫抖地擡眼看向面前的兒子,眼中的陰戾、貪婪、猙獰似乎都不見了,隻剩下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鮮血從他的嘴裡慢慢溢出。
他緩緩擡起手,想去觸碰厲天阙。
厲天阙攥死他的衣領,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避,不讓他碰,隻歇斯底裡地吼他,“解藥!解藥在哪裡?”
“木、屋。”
厲擎蒼含着血說出兩個字,手還想去碰他。
厲天阙直接松了手。
厲擎蒼就像一塊已經爛得沒有任何棱角的樹木,就這麼倒在地上,他掙紮着撐起自己,一點點往前爬去。
在他的不遠處,是一幅倒地的畫像。
上面的女孩年輕、美麗,她靠樹而站,擡手遮着葉間落下來的碎光,唇角的弧度微微上翹……
“厲擎蒼,摩天輪計劃的解法是什麼?”
楚眠出聲問道。
但厲擎蒼似乎已經聽不到了,他趴在地上,艱難地往前爬,斷掌拖出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