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島離我這麼近,要是我窮盡一切,未必不能趕在你之前把她救出來,可我顧忌太多,我的腿,還有謝家、邊境,顧忌那幫财閥包括你,也顧忌總統府……”
謝傲然望着下面的人,臉被煙花映亮,滿是澀然,“所以說起來,從來不是我比不比得上你的問題,是我從一開始就做得不夠,後面也就不用比了。”
厲天阙敢拿自己的一切、拿自己的命去護她時,她就知道自己将來的方向了。
而他,他肯救她,卻從來沒有拼盡所有。
“這些就不用說了。”
厲天阙冷冷地道,他沒耐心聽某人的心靈剖白,關他屁事。
聞言,謝傲然低笑一聲,取出一盒煙打開,遞向他,“來一支?”
“不抽。”
厲天阙拒絕。
“難得來,我給你講講她住在這裡的事?”謝傲然道。
厲天阙伸手捏了一支煙。
謝傲然也拿了一根放進嘴裡,拿出打火機替他點煙,厲天阙沒搭理他,他便替自己點了火。
謝傲然轉身,往前走去,指着遠處的觀景台,“剛來的時候,楚眠最喜歡一個人去那裡,頂着一張蒼白的臉,不知道在看什麼,我總擔心她會突然跳下來。”
厲天阙将煙捏在手裡,順着他說的望過去。
黑色的夜幕下,煙花時不時地亮起,映亮觀景台,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就孤零零立在遙不可及的高處,四面欄杆極低。
“那段時間,她瘦得一雙手伸出來,指骨、腕骨都再明顯不過,整個人就好像隻是骨頭外披了層皮一樣,眼眶凹進去,已經談不上漂亮了。”
謝傲然道。
話落,隻聽“嗤”地一聲,厲天阙在他身邊點了煙。
火柴劃燃,厲天阙低頭用手攏住青色火苗點煙,火花映亮他深邃的輪廓,眼底的幽暗更勝寂夜。
煙被點燃。
一抹猩紅在夜色下一亮一滅,煙氣缭繞。
謝傲然看着他,繼續道,“他們說楚眠和我聊得來,其實那段時間,她根本不願意和我說什麼話,就是一頭紮進她的事裡,早出晚歸,沒日沒夜地做事,她也進我的情報組織,可查的都是什麼神醫,要替你治病。”
“……”
厲天阙聽着,狠狠咬了一口嘴裡的煙,咬到一嘴的澀苦。
“有次我實在看不下去她那個狀态了,就跟她大吵一架,結果,她不聽,她連搭理我都覺得浪費時間,我就派人關着她,逼着她休息。”
謝傲然回憶起來低笑,“結果你猜怎麼着,她跳窗跑了,就是之前你去過的房間,可不矮,刮破很大一塊皮,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後來。”
厲天阙問下來。
“後來,我覺得她遲早要死在我這裡,她卻突然間好起來了。”
說到這裡,謝傲然看向厲天阙,眼神複雜,似黯然,又似羨慕,“她發現她懷上你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