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地說着,目光空蕩。
“……”
程碧城是個善良而聰慧的女人,雨夜裡短短幾句話她就已經隐約明白了什麼。
如今國内民不聊生,總統府無所作為,有财有權的大家族都養着私兵,私兵越養越多,互相鬥起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連總統府都拿這些大家族沒辦法,九天卻可以高高在上地站在他們面前,将他們的性命當蝼蟻一般踩踏。
程碧城已經隐隐感覺到九天的不簡單。
隻是一時之間,她還不敢相信。
所以她反反複複地問楚眠,九天隻是看不得她被欺負對不對,九天和如今的亂局沒有關系對不對……
楚眠站在那裡,她感慨百年前程碧城的痛苦與掙紮,也感慨面前的女人承受了一段本不用承受的悲痛故事。
“别想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好好養傷。”
楚眠輕聲道。
“前天,陳家和樊家因為土地的事争起來,兩家占着街道吵個不停,林嫂難産送醫院,過不去就死在那條街上了,一屍兩命。”
程碧城喃喃地道。
“……”
“胡家放高利,說好可以慢慢還,可借出去三日就要梁伯連本帶利地還出來,梁伯還不出,他們把梁伯的三個女兒都逼進下三流之地。”
程碧城繼續說着,“還有……”
“别說了。”
楚眠不忍她再去想這個時代的悲哀,“睡一會吧。”
睡着了,就不會再想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和自己的未婚夫有關。
病房的門被敲了敲,門被從外輕輕推開,陸景慧站在門口,面色凝重地看她一眼。
“你先睡吧,我晚點來陪你。”
楚眠替程碧城掖了下被子,然後往外走去,将病房門輕輕關上。
陸景慧将她的動作盡收于眼底,“你這是入戲了麼?”
“有一點。”
楚眠淡淡地道,“我總是能透過她看到真正的程碧城。”
“我倒覺得她有些像你,不止眉眼,連性格也是,重情又是非分明。”
陸景慧道,“可能你才是和真正的程碧城相似的那個人,我要是九天的人,我一定讓你成為程碧城。”
“那真要謝謝他們的不催眠之恩了。”
楚眠道,和陸景慧并肩往外走去,“慧姨來找我是不是進展有突破了?”
“我們找到了這座城的邊際,是十幾米的鐵闆高牆,将整座城圍了起來,有很多人防守,外部似乎還有電網。”
陸景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