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8頁)

  若是對皇帝有了真的情感,那便是萬劫不複的開始。

  他的後宮裡有那樣多的女子,每三年又會有一次選秀,她這朵嬌豔明媚的花終将被遺忘在宮牆的一角。

  與其患得患失,不如擺爛當個鹹魚,把皇帝當個發銀子的工具人,挺好。

  芝蘭姑姑歎了口氣:“奴婢的前任主子要是有才人這般玲珑剔透心,此生怕也不會走入那般窮巷。”

  她後又問道:“那才人準備如何應對?”

  江雲娆卧在美人榻上,垂眸思索了好一陣子:

  “引皇上生氣的不是我父親反對新政,應是聯合禦史台,拉幫結派形成一股勢力後才将皇上引得發怒的。

  皇上登基不久,根基尚上不算穩,他能允許有人反對新政,但絕不允許有人聯合一起反對他,這像極了……逼宮。”

  帝王的權勢一旦遭到了挑釁,那便是要引得猜忌與重罰的。

  “芝蘭姑姑先下去歇息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芝蘭聽見江雲娆這話,心便落了下去。

  從前她總覺得江雲娆又懶又不靠譜,但今日見她與趙舒盈的對戰與隐忍,又見她對朝事、對帝王心理的分析,

  她便覺得江雲娆此人并不是自己尋常日子看見的那樣淺薄。

  天元宮。

  裴琰照舊自己的上朝議政,下朝批複奏折,日子如常,沒有一點水花,做着一位帝王該做的事情。

  當三宮六院的燈燭都已經熄滅後,唯有天元宮這一處,依舊明亮至深夜。

  裴琰早已習慣孤獨一人,寂靜的端坐在禦案上,手裡拿着号令天下的朱砂筆寫寫畫畫。

  這幾日他忙着新政之事,也不曾入後宮,福康公公在一邊看着,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皇上,您晚上要去哪位娘娘宮裡呀,奴才先去傳話讓貴人備下。”

  裴琰不曾擡首,隻是淡聲道:“去看皇後。”

  福康公公心領神會,初一十五,這是慣例:“皇後娘娘有孕,心緒老是不安,想必見了皇上定會開懷。”

  禦辇快要行至鳳儀宮時,有個小宮女蹦蹦跳跳的從前方行來,像一隻小兔子,那背影還有點像一人。

  裴琰細長的丹鳳眼微眯,深邃的瞳孔點映解讀不出來的光,一隻小兔子,他腦海裡閃過江雲娆那日蹦蹦跳跳不講規矩走路的樣子。

  福康公公吼道:“大膽小宮女,皇上在此也這般無狀!”

  小宮女被吓得抖如篩糠,連忙撲倒在地上。

  裴琰擺了擺手:“罷了,由她去。”

  “江家送入宮的那位被降了位份,可在後宮生事?”半月過去,裴琰突然問起了江雲娆,沒來由的。

  福康公公回:“慎才人半月來不曾出瑤華殿,就是托人不停的往宮外送信,宮外又有不少的信箋送往瑤華殿。”

  裴琰聲色驟冷:“這是前朝準備聯合後宮共同商議對付朕的法子了嗎。”

  他就知道,江歸鴻在前朝使不上力,就讓自己的女兒在後宮想法子了。

  福康公公雙手揣在袖口裡,顫巍巍的試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