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懂得的道理便是,人不要為了尚未發生的事情而提前焦慮,事情發生了坦然面對便是,焦慮也沒用。
可裴琰此刻内心空闊了起來,像心有了被蟲子蠶食的洞口,不敢輕舉妄動,怕一動的話這心全要粉碎在地上,撿都撿不起來。
裴琰沒再追問,若真是有那一日,江雲娆做不選擇,那就自己替她做。
次日一早,江雲娆與他同出了海棠山房的正門,一步跨上了裴琰的禦辇,側眸看着他。
“皇上真的想好了嗎,真的舍得嗎?”她笑眯眯的看着裴琰。
裴琰抓過她的手捏了捏:“朕舍不得。”
江雲娆身子靠在他的胸前:“臣妾卻舍得皇上,就是要讓皇上見不到臣妾,你才會日日夜夜的想。”
走着走着,路上話卻少了起來,緩緩歎了一口氣,趙太後不滿自己隻是表面現象,内裡實則卻是想要通過江家為趙家在朝堂上謀利。
這樣的事情隻要答應一次,便是有把柄握在對家手裡了,從此以後,都隻能被人牽着鼻子走。
裴琰親自将人送去了梧桐宮,轉身又馬不停蹄的去召見朝臣,看樣子又是要忙個好幾日了。
小欣子手裡提着一些薄禮,還是像模像樣的,跟在江雲娆的身後就入了梧桐宮。
她想起上次趙太後才說了要弄死自己,沒想到這才過了幾日她就有法子将自己給弄到她面前去了,這手段,她佩服。
此刻日頭不算大,趙太後站在魚池旁,用夾子夾了幾條小魚扔下去。
那兇猛的金龍魚一下子從水中蹿騰了起來,将小魚一口吞了下去。
金色的鱗片在水中泛着燦爛的色澤,就是那龍魚的模樣,分外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