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緊閉雙眸,那卷翹的睫毛像一把打開的玉扇,他那冷若冰霜的俊容,此刻就像沉睡中的清貴神子。
可不知為何,就是清冷的蒼白面容似乎是緊繃了起來。
江雲娆朝着天花闆上将眼淚往回倒:“罷了,留着你帝王葬禮的時候哭吧,哭完我就走。”
這時,江雲娆感覺到自己的玉手緊了緊,是裴琰捏的。
她似乎是看到希望一般,繼續說了起來:
“江南多才俊,北境多蠻郎,再過幾年,我就去北境找那粗犷的男兒,也換換口味。
我不像你,你有三宮六院,什麼都吃過嘗過,我就你一個人,太虧了。”
裴琰躺在床上,眼珠子動了一下,那棱角分明的下颚處繃着,骨節更為鮮明了,好似戾氣在慢慢流淌而出。
與此同時,以魏皇後為主導的魏姓世家與禹王為主導的趙氏嫡系,已經在朝外鬧起來了。
魏家人要裴琰當即寫下冊立大皇子為東宮太子的诏書,而趙家人卻強硬道,大皇子一歲都沒有,安能掌國?
自然是在先帝子嗣裡,挑選一位最可靠的王爺來繼承大周江山。
消息傳到江雲娆耳朵裡的時候,已經是三五日後了,裴琰還是一直昏迷着。
李太醫說,若在這樣下去,皇上便無力回天了,他什麼東西都吃不進去,水都進不去,久了自然是死路一條。
福康公公奔走了進來:“婉儀娘娘,您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奴才們都指着您呐!皇後娘娘帶了魏家一衆人在殿外候着,馬上就要闖進來了啊!”
江雲娆橫過眉眼:“皇後不是受傷了嗎,怎麼精神這般好?”
福康公公一臉焦灼:“唉是啊,不過您也知道,大皇子如今是皇上唯一的後嗣,她隻要還有一口氣,也得從床上爬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