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也知道你在去年的七夕上大放異彩,讓整個大周的權貴夫人圈子都記住了你,
也知道你當初用意是好的,但抵不住她是大周國母啊,咱們說白了,都是無實權的妾室。
本宮明日再去說說,若是不成,那本宮也沒法子了。”
江雲娆沒想到在自己求甯如鸢之前,她已經先發聲了,她眸光閃爍起來:
“多謝你了甯妃,明日若是能委婉說說那便說說,若是不能,還是不要為了我的求助去給自己添麻煩。”
甯如鸢揚了揚下巴:
“本宮倒是沒什麼,都習慣了。
不過還是要醜話說在前頭,沈昭昭,最近是極難對付的。
估摸着,這大周首富嫡長女是有封妃的趨勢,皇上現在為固朝政,穩定邊疆,是需要大量人力與财力的,
所以沈家用了三分之一的财富送沈昭昭入宮,這妃位怕是給定了。
所以你才看見,最近這沈昭昭連個名分都還沒有,就開始在後宮如此放肆,大行其道,這不都是皇上縱容的嗎?”
江雲娆默默将頭垂了下來,想起之前裴琰對自己承諾,說要散去三宮六院的,
可如今又要冊封新妃了,她不知道曾經的諾言是算數還是不算數。
她一瞬又想起了“縱容”,似乎這法子最開始是用在甯如鸢身上,後來是自己,現在變成了沈昭昭了,對嗎?
江雲娆起身順了順裙擺,眉宇間已經多了一絲惆怅:“我知道了,多謝甯妃娘娘提醒,嫔妾就先告退了。”
甯如鸢從美人榻上立起身子來說道:“要不你直接去找皇上?”
江雲娆頓住腳步,回眸看了她一眼:“也好。”
甯如鸢看着她的背影,緩緩擺了擺頭,沒來由的歎了口氣。
萬長安在一邊遞上甯如鸢愛喝的茉莉花茶,面對新主子對舊主子的歎氣,他還是問了一句:
“娘娘,您怎對這娴婉儀的背影歎氣啊,可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甯如鸢目光深遠了身來,擡起染滿鮮紅色蔻丹的手指指了指門外:
“從前有了江雲娆,是本宮難過傷心,如今有了沈昭昭,江雲娆怕是會傷心了。
不過本宮都看淡了,帝王嘛,眼裡自是江山千斤重,這美人流水似的,年年都會有。”
萬長安也順着甯如鸢手指的方向看了出去,他眸光沉了沉:“婉儀娘娘想來是個通透的人,應該會放過自己的吧?”
甯如鸢嗤笑一聲:“不好說,但這都是命,得看自己的造化。”
從前的她,就無比執着于裴琰對自己的專一恩寵,曾經她被說成寵冠三宮六院的甯貴妃,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裴琰對她的真心少之又少。
可是江南那場十裡煙火,還有将江雲娆養在天元宮如此久的情況來看,或許江雲娆與她,會是不一樣的結局,可能還會更慘。
江雲娆提着淺紫色的裙擺走出了鐘雲宮,小欣子一路上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邊,但她發現江雲娆的步伐越來越慢。
小欣子擡頭問:“婉儀娘娘,您不是要去天元宮嗎,這是怎的了,怎不走了?”
江雲娆看着秋日天邊的霞光,似被胭脂染透一般燦爛,
可眨眼之間這黃昏便降臨了,霞光消逝成黑影,在天邊留下一個慘淡的輪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