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立馬就将禦筆放下,這兩日緊繃的眉眼稍稍松緩了下來,這就作勢要過去找她。
福康公公卻輕輕按住裴琰的手臂:
“皇上不急啊,娘娘才回去您就過去了,這顯得您多重視啊,小心被娘娘給拿捏住了。”
裴琰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他坐回禦案前:“這幾本折子朕再看看,你去通知禦膳房準備午膳,菜式豐富些。”
攤開折子,不難看見這幾日沈家人對沈昭昭封妃的熱忱。
裴琰自己心底很明白,沈家想要權勢,而自己也許沈家富可敵國的财富所加持。
這一場簡單而純粹的政治聯姻,本來就應該早早應下的。
也有不少内閣裡的謀臣寫了折子勸他,還有人私下來面見了他,裴琰都通通沒有答應。
在大周朝的朝堂上,隻要沒有達到那樣不可退卻的境地,他哪怕是走得慢了一點,也不願意去妥協。
王朝江山幾百年,帝王耕治在術在勢,而非一路靠着聯姻固權。除此之外,還是不想有人委屈難受。
裴琰很清楚,他與江雲娆之間存在裂痕,這一道裂痕,不能再大了。
江雲娆回了寝殿,隻不過才是兩三日沒有回來,她怎感覺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似的。
本來想坐在銅鏡台前等着裴琰忙完朝政的,她擡眸之間,看見銅鏡之上有一鮮紅的唇印,這唇印很明顯不是自己的。
江雲娆皺了皺眉頭,伸出玉指去點了一下那唇印,就連這樣的口脂顔色都是她不曾用過的。
沈昭昭,昨日留宿天元宮,而這内殿裡的一切,一半是裴琰的,一半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