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起她雲鬓邊的青絲,雜亂的蓋了蓋臉頰,隻覺面前這個庶妹是個瘋子。
江雲依瘋了般的吼着:“長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你貪戀榮華富貴,還有沒有一點世家女的風骨啊!”
她頭歪着,靠在樹幹邊上,渾身已經徹底癱軟無力,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她緩緩看向江雲依,泛紅的眸子裡隐現出了一股殘忍笑意來:
“父親從前下毒謀害還是少年時的皇上,雲舟兩次刺殺皇上,你,江雲依也潛入上林苑想要刺殺他,刺殺不成,還讓我謀殺一朝天子。
江雲依,皇上隻是流放了江家三族,可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做的可都是誅九族的大罪!皇上一再放過你們,你不要一錯再錯!”
裴琰的确因為她的存在,也一次一次此心慈手軟了,換來了江家人對他的謀算。
同樣的,裴琰也的确傷害了她,可自己也虧欠了她,她與裴琰之間就像是上輩子彼此相欠的賭徒一般。
江雲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即笑出了聲:
“呵,我就知道,長姐你是個貪戀榮華富貴之人,現在還幫仇人說起話來了。
太可笑了,江雲娆,你自己身上流的可是江家的血,你還有沒有一點孝道啊你!”
江雲娆怔怔的望着她,烏眸泛起冷漠:“你讓我殺了他,然後呢,然後你跟我都能安全走掉是嗎?”
江雲依心有不甘起來,眼帶恨意的瞪着她。
江雲娆有些蒼白的面容被寒風吹得有些緊繃,她虛了虛眸,冷聲道:
“皇上的禁衛軍,王朝武術第一的暗衛,城防護衛隊,大理寺,刑部,都是擺設對嗎?
江家流放的是三族,那其餘人你們都不管了嗎,那些還在霍克沙漠裡活着的人,你也都不管了嗎?
就隻為洩恨,一刀子下去,什麼都可以解決了對嗎?
你可知,謀殺一國皇帝是多麼大的罪過,要頂着多大的風險,你腦子有想過嗎?”
江雲依紅了眼,她可顧不了那麼多,怒斥道:
“江雲娆,你太沒人性了,一直幫着仇人說話啊你!”
她前一世,其實也是裴琰的女人,裴琰待女子格外冷漠,毫無真情,不知道這江雲娆是愛上了他哪一點。
可她又覺得,這一世的江雲娆和從前有些不一樣,表面看着嬌嬌軟軟好說話,
但就方才她的反應來說,她内裡是有個有骨頭有腦子的人,從前的江雲娆不是這樣的,
她很容易被人說動,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的。
江雲娆的眼梢又掃了幾眼那兇神惡煞的壯漢,心中暗覺不好,這些人似乎不像是大周人,她問道:“這些人是什麼人?”
江雲依此刻胸口還在劇烈起伏,斂了一些怒色道:“镖局镖師。”
江雲娆警惕的看了江雲依一眼,遊牧民族還做起押镖的活計來了,她笑了笑:“你就直接說是殺手,這樣還顯得合理一些。”
江雲依不跟她掰扯這些有的沒的,她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藥包:
“長姐,這是蛇毒制成的藥粉,你将他倒在皇帝的茶碗裡。待皇帝駕崩,我立馬會派人将你從宮裡解救出來。”
她懶得再跟她廢話,從前小的時候,江雲娆雖然是嫡長女,但腦子蠢笨,經常被自己拿捏在手掌之間,自己說什麼,江雲娆都會聽的。
隻是江雲依不知道,她的長姐早就是另一個人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被一個庶女算計長大的江雲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