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一世見過不少案例,謠言一直飛以後,官方即便出了公正的結果,
也沒有人願意相信,人們隻會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加上現在這個案子還是無頭案,那将來便更不好說了。
隻要我被定義為已死之人,那這熱度就會降得很快,等熱度冷卻以後,大理寺将真相查明,便沒有再去質疑。”
她深知,輿論戰的核心不是反駁與回應,而是冷卻,隻要關鍵人物一直不出來,這熱度自然就會降下去。
鶴蘭因雖然沒有聽過江雲娆的這套說話,但很快就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當這些事情都冷卻下去以後,那些想要靠着此事興風作浪,掀翻朝堂之人,便失去時機了。”
江雲娆微微點首。
鶴蘭因眼睛都亮了一下:
“高招,看來幕後之人,并不是簡單的不想要你回去,而是借風掀浪,目的還是想要霍亂朝綱。”
他手掌攥成拳頭,那清俊的面容之上滿是為臣的隐憂:“他們想要塑造一個失盡民心的皇帝,此事我得盡快上奏。”
鶴蘭因身受重傷,起身都有些困難,此刻又問:“你要去哪兒想好了嗎?”
江雲娆想了想:
“我悄悄溜去江南吧,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不得苦,隻能去環境宜人一點的地方窩着,過過不動腦子,躺着的閑日子。”
鶴蘭因:“好,你既然想好了,那我便派人護送你去。”
頓了頓他又問:“那等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會回來他身邊嗎?”
江雲娆垂眸笑了笑:
“我不知道将來會是個什麼樣子,但此刻我能把握的隻有當下,将最好的結果留給他。”
江雲娆與鶴蘭因約定好,等她身子再恢複一些,選一個天氣好點的日子便啟程離開帝京,乘船一路南下,過自己的簡單小日子去。
至于那段深宮裡的回憶,就埋葬于過去。
鶴蘭因走到門口的時候,回身又問了一句:“你當真舍得了?”
江雲娆眼梢泛紅,淚滴當即就滾落了出來:“你哪裡看出來我是舍得了?鶴蘭因,愛,是成全。”
他回屋子的路上,被江雲娆的這句話給深深震撼了。
原來深愛,是成全。
他想起自己從前做的那些卑劣事情,突然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女子,現下在她面前竟有些擡不起頭了,他竟還沒有一個女子有胸懷。
江雲娆晃了晃手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條手鍊,是從前裴琰送給自己的,那手鍊底部墜着一把空心鎖。
她知道,當初裴琰就是想鎖住她。鶴蘭因告訴她,這手鍊是特制的。
表面是黃金,内裡卻又是另一種材料,用了鉗子都剪不斷。
他推測那手鍊墜着的空心鎖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極有可能就是裴琰說的用來辨别她方位的蠱蟲,
所以便找來一個鎮邪珠子穿在了手鍊上,讓那蠱蟲沉睡過去。
江雲娆想着,至此,她與裴琰便真的就消失于人海茫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