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起身子将鶴蘭因扶起來,有氣無力的道:
“比起告訴他所謂的為愛犧牲,我覺得不愛與放下更好,
畢竟不愛了,遺忘了,才是對一段感情最大的傷害,才能讓他恨我,他才肯放手。”
鶴蘭因眼神裡被心疼覆滿,他忍着疼:“那就等着皇上放你走,這一次,他應該會放手了。”
江雲娆點了點頭:“嗯,他不會再留我了。
隻是鶴蘭因,我欠你太多太多了,我還是很後悔将你攪合進來。”
她兩眼愧疚的看着鶴蘭因,那身中二十四刀的情意,今日為了她承受這君王雷霆之怒的相護,她已然不知如何回應。
鶴蘭因:“你我之間,永遠無需說這些話。”
江雲娆想起一件事來,問道:“我有孕這件事,你為何知道了也不告訴我?”
鶴蘭因眼神有些閃躲:“沒來得及。”
江雲娆唇角冰涼的勾了勾:“我知道你的私心,你怕我不走了,對嗎?”
鶴蘭因蓦然擡頭:“雲娆,我……”
江雲娆轉身在凳子上坐下,她此刻已經渾身無力起來:
“因為有了孩子,我的考慮可能會有所變化。
的确,方才我在自己有身孕的那一刻,心底一瞬便動搖了。
你不想我留在他的身邊,你以後可能也會去江南,對嗎?”
鶴蘭因扶着一旁的柱子,一身狼藉,鮮紅的血在素白的錦袍上斑駁起來:
“你說的沒錯,我的确是有私心。
一面是覺得你離開的決定是正确的,對你對他對朝堂紛争都好;
另一面,是想你徹底的放下,如此我才有機會。”
他可歎的笑了自己一下,直到現在,他也不肯就這麼算了。
江雲娆低着頭,淡聲說了一句:“我都知道。”
天元宮的這間密室,之前是裴琰登基初期,用來在暗地裡處置人用的,不過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