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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雲宮的宮人有一半以上都跪在地上,衆人瑟瑟發抖。
方才有個小宮女不小心打翻了盆子,就被皇帝命人給拖出去大刑伺候了,衆人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李文年從衣袖裡取出一張早就被汗水浸濕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頭一次在大冬天裡出那麼多汗水:
“啟奏皇上,貴妃娘娘出血有點多,怕是……情況怕是有些”他極力的在找一個委婉的詞語,但是還是沒找到。
裴琰在禧雲宮中的座椅上随便找了個位置,他修長雙腿岔開,勾着身子,
用手扶住此刻劇痛無比的額頭,這個動作他已經保持很久了:
“李文年,朕今日不想在禧雲宮再添一條人命。”
李文年吓得險些跪地,連忙奔回内殿,對着屏風裡的醫女道:
“用老夫新寫的方子,下重藥,無論如何,娘娘肚子裡的龍嗣都得保住了。”
江雲娆人是蘇醒過來的,眼角的淚滴一滴接着一滴的滾落,嘴唇一動一動的:
“他還在怪我嗎,芝蘭,他是不是不會原諒我了?”
芝蘭半跪在床頭,心揪着:“皇上就在外邊,不曾離開過,娘娘放寬心,别想那麼多。”
萬茵茵在外邊的哭聲比裡面還要大,在正殿裡急得跺腳:
“皇上讓臣妾進去吧!您不去看,臣妾要去看的呀!”
橙黃如晝的琉璃盞宮燈落下華麗的燈光,像晚霞織就的錦緞一般,披在裴琰輪廓分明的面容之上,卻也透着一股寒霜晦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