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會兒,準備支棱起來一下:“沈妃,大周西境也不全是你們沈家的功勞啊。”
沈昭昭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倨傲道:“大周西境若不是沈家,現在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了!”
江雲娆順着她說:“想來還是皇上仰仗你們沈家了,唉,西境那邊就是運氣不好。”
沈昭昭被這馬屁拍的很舒服,眼梢飛挑着:
“所幸是靠着大周西境出了戰禍又天降雪災,要不然啊,我們沈家,包括我這妃位……”她說着說着,忽的蒙住了嘴。
江雲娆笑眯眯的看向甯如鸢,眼神示意,交給你了,後宮第一判官。
甯如鸢一拍桌子,怒聲陣陣:
“大膽沈昭昭,大周西境百姓遭受戰火荼毒,又逢雪災,
帝都有心之人赈災的銀錢送都送不停,物資一車一車的拉去,你居然還在這兒高興沈家吃到了西境的人血饅頭!”
沈昭昭已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了,但是覺得心底有沈家做依靠,又鼓了鼓氣:
“那又如何,我們沈家給的錢最多,這是天大的功勞。”
魏皇後此刻從内殿走了出來,陰沉着臉:“沈妃,你閉嘴!”
甯如鸢不服氣了,揪着沈昭昭的話不肯放:
“後宮嫔妃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天下人不知道如何看皇上,畢竟你是皇上妃子,又如何看沈家?
沈昭昭,你居然在慶幸西境的災難給你沈家給你帶來了好處,你好大的膽子。”
魏婉瑩是皇後,看見甯如鸢比她還兇,正要發作起來時,裴琰的禦駕就到了鳳儀宮,身上還穿着上朝的帝冕朝服。
黑底龍騰的十二章紋冕服,襯得帝王格外霸氣,眼前垂下來黑色珠子擋在黑眸前,令人看不見他的眼神。
江雲娆沒有擡眼看他,隻是默默的起身行禮。
甯如鸢肯定是忍不住的,噼裡啪啦将剛才的事情就對裴琰說了,她可不能等到魏皇後來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裴琰陰沉犀利的眼神像利箭一般射了過來,沈昭昭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隻是一時口快,臣妾與沈家是無比關心大周西境災情的!”
裴琰不疾不徐的走到主位,在皇後旁邊坐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随後才慢慢看向她:
“若是朕批改奏章寫錯了一句話,惹了禍事,能不能告訴天下說,朕隻是不小心寫錯了一句話,改改就完了?”
他語聲很慢,低沉裡帶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正殿裡的所有人都覺得壓抑了起來,呼吸都放緩了。
沈昭昭跪在地上,用嘴呼吸着,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啊!是貴妃娘娘,是她故意挑唆臣妾這麼說的!”
裴琰笑了笑,大家都以為皇帝看在沈家的面子上,已經原諒沈昭昭了,
卻不曾想,裴琰突然猛地站起身,将茶盞用力的砸在地上,瓷片迸裂碎了一地:
“沈昭昭,你的命,是早就不想要了吧!”
正殿裡的人,包括皇後,都是一驚,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不敢擡頭,更不敢動一下。
帝王陰鸷的鳳眼裡承載了太多無奈與怒火,濃眉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