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下子似乎回到了沒有江雲娆之前那樣的沉寂,守在長夜裡,滿是歎息。
這個嬌軟明媚的女子,竟死在了朝政的漩渦裡。
待衆人離去後,暗夜山裡一位暗衛,突然出現在靈堂前,
鬼鬼祟祟沒讓任何人發現,在江雲娆的棺材底下偷偷摸摸的一陣後,便消失了。
天元宮寝殿裡,苦澀藥味彌漫,裴國公坐在龍床前,面色柔和起來:
“唉,誰沒個年輕的時候呢?
老夫也年輕過,也為情為愛要死要活過。
老夫當年,連太子之位都不要了,最後還不是讓那人沒落得個好下場。又如何,還不是過來了。”
裴琰昏睡,渾身發着高熱,情況不容樂觀,李文年守在病床前,一直提心吊膽。
福康公公滿是歎息,喉嚨也啞了:
“皇上與皇貴妃波折太多,有緣無分。
如今忍痛賜死皇貴妃,想必自己那關這輩子都過不去了。
奴才是相信皇貴妃沒有逼死趙太後的,皇貴妃就不屑那樣做。”
裴國公神色肅然,雙手放在膝蓋上:
“他是皇帝,就得堅硬如鐵。羽翼未豐,誰都護不住。”
他守在裴琰床前三日,靈堂在禧雲宮已經撤了,宮裡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前朝趙家繃在弦上的箭,一下子散了。
暗夜山三日前出現在棺材旁邊的那暗衛在殿外窗下晃了一下,裴國公殿外看着他:
“事情都辦妥當了?”
暗衛點頭:“一切順利。”
殿外的雨,下了七天七夜不曾停歇。宮檐上的雨水像透明的絲線一般,不曾斷停。
直至七日後,裴琰才蘇醒,他側眸看了看床的另一邊,另一個枕頭處,是空蕩蕩的。
他嘴唇蒼白着,扶着胸口坐了起來,黑眸黯淡無光。
裴國公一直守在他的床前,見他醒來,也算松了一口氣:“皇上,您醒了就好,該早朝了。”
福康公公端着藥,惶惶不安的心揪着,語聲都帶有了些哭腔:“要不今日就算了吧,皇上這才蘇醒。”
裴國公站起身,早已換好了朝服,面色肅然:
“這就是做皇帝的代價,再是傷心難過,也要上朝,也要批改奏章,也要治理朝政,守好大周江山依舊是皇帝的第一要務。
皇上昏睡七日,外面有些臣子不知道猜忌成什麼樣子了,趕緊起身吧。”
這幾日内閣大臣們,全是裴國公這個老頭子在安撫,他幾乎沒睡,也不敢睡。
裴琰拖着極為極為沉重的身體掀開錦被從床上起身,腳下一發軟,險些跌倒在地:“好,上朝。”
福康公公連忙命人伺候皇帝更衣洗漱,裴琰坐在江雲娆從前的梳妝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