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深沉的眉眼裡滿是痛心,抓過她一雙冰涼的手:“你居然拿裴占那樣的人渣跟朕比,你這不是眼睛看不見,你是心看不見。”
江雲娆縮回自己的手:“我眼睛好了就回來找你,眼睛好不了,我就不來找你了。”
裴琰被她這句話給氣到,語聲裡染了幾分怒意:
“你這是什麼渾話,像極了小孩子犯渾時說的話。
在你的眼裡,朕對你的愛意,就是那樣輕浮飄渺,容易消逝的嗎?
你當着朕的面都死了兩次了,哪一次不比這一次的刺激大?江雲娆,你為何不信朕?”
江雲娆将頭埋了起來:“還沒有回宮,你現在就開始對我發脾氣了,我更不要回去了。”
裴琰左手扶着自己的額頭,咬着牙道:“你真是要氣死朕。”
他走到圓桌面前将熬好的羹湯端在手上,坐在床沿邊,用嘴垂着那滾燙的湯汁,語氣柔緩下來:
“都是一方諸侯了,還在鬧小性子。
朕将整片大周北境疆域都給你,你不必做帝王妃嫔,也不是後宮中人。
你是北境諸侯,朕用茫茫北境疆域做你此生的依靠,你不用擔心将來失寵或是不失寵。
隻是朕要擔心,你不開心了,一氣之下回自己的封地。
按照大周律例,朕也拿你沒辦法。”裴琰說着自己都笑了,他一聲一聲的哄着她,耐心就好。
這些耐心,都是從前帶孩子磨出來的,換做從前的脾氣,早開始說要挾人的話了。
江雲娆轉過身子問道:“這是什麼小衆語言,我怎麼聽不懂?”
裴琰将勺子遞到她嘴邊喂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另一手用錦帕給她擦了擦嘴。
動作細緻娴熟,與他從前給人上藥都做不好的時候相比,已經變了許多了。
裴琰輕聲道:“喝完了再說,一會兒福康會攜北境官員過來宣讀诏書。”
芝蘭與花吟一直守在房門外,兩眼猩紅又振奮緊張的看了過去,此刻的江府挂了不少紅綢,是有喜事的樣子。
宋懷仁一行已經在江府前廳候着了,北境朝廷官員品階高的幾乎都已經到位了。
芝蘭輕輕叩響房門:“皇上,宋大人他們都已經到了,奴婢等可以進來為娘娘洗漱更衣嗎?”
裴琰将瓷碗放下:“好。”
他起身走在門前,回身叮囑:
“朕在前廳等你,今日宣讀诏書,明日咱們就啟程回宮,時間趕得上的話,還能回去給昀兒過個生辰。
你休要再說一句不回去的話,朕找幾根繩子還是不難的。”
江雲娆腦海空白,諸侯?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太突然了。
芝蘭與花吟心情激蕩的入了卧房,給江雲娆選了一身對襟繡花的長裙,雲鬓高束起來,簪着金光燦爛的寶石金簪,點了紅唇。
烏發紅妝,眉眼微垂,但是瞧上去,人是精神了不少。
江雲娆問:“芝蘭,我身上的衣衫是什麼顔色?”
芝蘭答:“是娘娘愛的淡紫色,高貴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