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蘭因朝她恬淡的笑着,溫和有禮,謙謙君子:“公主一路辛苦了,先回帳中歇息吧。”
拓跋朔蘭打量了他幾番:
“我嫂嫂之前傳信回來,說匈奴王庭遭遇伏氏家族的殘兵襲擊,是你帶着剩餘的兵馬,掩護小野離開,又獨自将那些敵人引開的?”
鶴蘭因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往公主的帳子方向走:“嗯,都是小事,是大阏氏言重了。”
那日驚險,鶴蘭因險些丢掉了性命。
伏氏家族在戰場上吃了敗仗,也清楚拓跋朔蘭的大軍在前線,匈奴王庭的守衛薄弱,所以一心想要刺殺拓跋野。
于是派出一支小分隊襲擊了匈奴王庭,大火燒起來的時候,
鶴蘭因命自己身邊最得力的護衛先護送拓跋野離開,又自己回去将追兵引開,
殺入了黑山林中,險些被裡面的瘴氣給毒死。
這些都是呼延真在信箋裡告訴拓跋朔蘭的,好在鶴蘭因人聰慧,拓跋野心中也挂念這個如先生教她學問的姑父,
十歲的年紀,單兵策馬,沖入林中将人給找到了。
拓跋朔蘭與他一同回了帳子裡,二人面對面坐着,似又有些生疏了,其實不自在的,隻有拓跋朔蘭一個人。
鶴蘭因很自然的問了一句:“皇上可有诏令傳來,雲娆獲救以後,身子沒有什麼問題吧?”
拓跋朔蘭靜靜的抿着奶茶,索然無味:“雲娆還在江府休息養胎,皇上沒有诏令傳來,大抵是讓你多在草原留一陣吧。”
鶴蘭因并未懷疑:
“北境動蕩結束,按照從前的計劃,我大抵是要回去的。
手中北境事務以及将來規劃,民生問題,還需向同僚們交接一下,就是不知這時間……”
話沒有說完,拓跋朔蘭手裡的杯子就噔的一聲放在了桌上:“鶴蘭因,你我之間的婚事,你可還當真?”
鶴蘭因神色怔愣了一下,似明白過來一般:“公主,當時婚約,是事急從權的決定。如今風波已過,該各自回歸正軌。”
拓跋朔蘭光亮的眸子裡,兩束濕潤的光開始閃爍了起來,半晌沒說話,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鶴蘭因又道:“許是讓公主為難了,定是你我在匈奴舉行的那場婚事,令匈奴人,令你們的信仰都當了真,現在是需要一個儀式才能解除,對嗎?”
拓跋朔蘭低下頭,那驕傲了一輩子,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的匈奴公主,此刻在情這一字的面前,連擡頭直面的勇氣都沒有:
“我們匈奴人,沒有解除婚約這一習俗。
我們拜過長生天,便是命命相連,肝膽相照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