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瑩眼梢微垂,語聲有些寒涼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謠言傳開了,怕引起皇上與裴國公的注意?
原本沒有人懷疑的事情,一旦被人懷疑起來,那本宮還需要自證了?”
她心底暗覺不安起來,她能如何自證,她不敢自證呀!
如雲皺了皺眉頭:“皇後娘娘,若是皇上滴血驗親怎麼辦?
且裴國公是皇族族老,那人跟人精似的,他要是細查起來,咱們不一定一點事都沒有的。”
滴血驗親,魏婉瑩站在花瓶面前的臉一下子就蒼白了下去:“不行,咱們必須得想個法子,絕對不能走到滴血驗親那一步!”
大皇子從上書房歸來,特意來給魏婉瑩請安。
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規規矩矩行禮:“兒臣向母後請安,母後玉安。”
魏婉瑩打量了他好幾眼,冷聲道:“的确沒多少用,好似還是個麻煩。”
如雲與她緩緩對視了一眼,主仆二人的心思,其實彼此都已經明朗了。
宮中的傳言越演越烈,都在說大皇子不是皇帝的親生子。
裴琰到底是皇帝,這一日連禧雲宮都沒去,直接去了鳳儀宮。
面色陰沉的看着魏婉瑩:“今日宮中的傳言,皇後可知曉?”
魏婉瑩委屈的抹淚,另一隻手搭在大皇子弱小的肩頭上,一副母子皆憐弱的模樣:
“臣妾不知道說什麼,大皇子是不是皇上的孩子,皇上可去查彤史。
從侍寝到查出懷有身孕,再到産子,都是有時間可尋的。
宮中喜愛傳謠又不是第一次了,從前江雲娆還是皇貴妃的時候,不也說禹王不是先帝親生子嗎?”
裴琰鋒利的下颚緊繃,一雙陰鸷的黑眸似鷹一般審視着魏婉瑩:
“謠言因你而起,你不想法子證明一下,還皇室清譽,竟還想着攀咬太子之母。
皇後,你已經是國母了,她連嫔妃的位份都沒要,為何你一直跟她過不去?”
魏婉瑩垂着頭暗恨着,又松了面色:
“臣妾委屈啊,臣妾是大周皇後,卻沒被皇上重視過一日,如今在謠言的操控下,都開始懷疑臣妾的孩子了。
皇上,到底是江雲娆想給自己的孩子鋪路,還是皇上想給江雲娆的孩子鋪路?
掃清一切障礙,容不下臣妾,也容不下臣妾與皇上的皇兒。”
七八歲的大皇子,大抵還是能聽懂裴琰與魏皇後的對話的,但又不是非常明白。
隻知道,自己的存在是旁人的威脅,還是宮中的笑話。
裴琰離開鳳儀宮前,讓魏婉瑩自己想辦法肅清宮中謠言,要麼自證,要麼别的法子,總之他不想再聽見污穢皇室的話語出來。
這動靜,已經渲染到了前朝,魏家更是連連彈劾那些質疑大皇子血脈的官員,鬧得裴琰心煩。
次日,大皇子才從上書房出來,就被一個臉上有胎記的宮女拉到了一邊。
他眨眨眼,才看清:“舅母,你怎穿成這個樣子入宮來,怎不去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