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蘭因連腳步都沒停,轉身就走。
蘇媚憐将火折子落到了屋子裡的窗簾上,火勢滔天而起:
“大人既然不願要奴家,奴家也不願将來日日去接客。今夜便飛蛾撲火,從此做一隻自由的蝴蝶。”
鶴蘭因眉眼驟沉,蘇媚憐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明日一定被大理寺問責,這便是攤上命案了。
他回身走了過來,一把從火海中抓過了蘇媚憐的肩頭。
蘇媚憐心滿意足的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即便是火海裡,她也不怕了。
鶴蘭因見背後的幔簾火勢洶湧,便隻好帶着她從二樓的露台上縱身一躍,落在了東街長巷一處。
東街長巷橫七豎八倒了不少黑衣人的屍體,就連房門兩側的兩顆紅燈籠亦有斑斑血迹。
烏日娜在長巷裡泣聲連連:“公主,公主,您堅持堅持,我已經派人回去通知了!”
她伸手死死按住拓跋朔蘭的側腹部,鮮血卻從她的指縫裡噴湧了出來。
可這時,拓跋朔蘭卻在看見漫天煙火之後,又眨了眨眼看見鶴蘭因抱着一個衣着暴露的女子從二樓飛落。
那女子楚楚可憐的靠在他的胸膛,小鳥依人。
她眸底的淚迅速變成一場暴雨,從眸眶裡湧了出來,酸澀與痛苦,還有憤怒同時蔓延了全身。
此刻唇瓣不住的抖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鶴蘭因幾日晚上不歸,就是來這裡厮混了,還給這女人放了煙花。
鶴蘭因一眼便看見蹲在長巷角落的拓跋朔蘭,瞳孔震了震:“朔蘭!”
他一把推開懷中女子,朝着拓跋朔蘭就走了過去。
蘇媚憐神色冷了幾分,眼睛也看向了那坐在血泊裡的女子。
大火蔓延,隐休與鶴蘭因的護衛發現端倪,也跟着從二樓跳了下來:“大人,大人您沒事吧?”
鶴蘭因那清冷的性子在此刻有了波瀾:“我沒事,趕緊去牽馬車!”
他橫抱起渾身是血的拓跋朔蘭就朝着外邊走去,拓跋朔蘭卻将他一把推開:“你放開我,我嫌髒!”
鶴蘭因摟得她更緊了,沉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明日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拓跋朔蘭的語聲漸漸低弱:“我到底是有多賤,來看你買花魁的初夜。”
煙雨樓的動靜太大了,她在打殺中聽見了隐休出價的聲音。
自己一時走神,讓刺客得了空隙,一刀劃破了她的側腹。
她千趕萬趕的跑來,就是怕他有危險,沒想到,卻看見這樣的畫面。
蘇媚憐怔愣了半分:“隐休護衛,我呢!你們若是不管我,我可就嚷出去了!”
隐休咬着牙,指了兩個侍衛,将她給秘密帶走。
鶴蘭因抱着她一路朝着巷口外的馬車上走去,鮮血順着離開的路滴滴墜落,蔓延成一路血線。
月光下,他那身玉白不染一絲塵埃的錦袍被鮮血猙獰覆滿。
鶴蘭因抱着她上了馬車:“朔蘭,你别睡,聽見沒,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