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匈奴人,就是這種風風火火,說什麼是什麼的性子。
哪裡像你,說出來的是一句話,心底藏着九十九句,誰知道你心底在盤算個什麼?”
鶴蘭因泛紅的長眸看着她:
“是啊,嘴上說出一句求原諒的話,實則在心底已經求了九十九次;
嘴上說一句心裡有你的話,實則在心底也說了九十九次;
嘴上說出已經将從前之人徹底放下,實則是在心裡反複試探确認了九十九次。
拓跋朔蘭,你要是還确認不了,就将我的心剖開看看。”
他眼睛看向了她手裡的匕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匕首給舉了起來。
拓跋朔蘭一驚,便将那匕首扔了出去:“你現在跟個瘋子有什麼區别?”
鶴蘭因定神凝望着她:
“跟你服軟,跟你講道理,一點用都沒有。
還是得用強的,你才能安靜聽我說話,你現在就能靜下來了。”
她扔掉那把匕首後就後悔了,扔的時候似毫無猶疑一般,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鶴蘭因面前還是輸了。
鶴蘭因彎下身子去撿那把匕首,用衣袖擦了擦後放回了她腰間的刀鞘上。
拓跋朔蘭推開他的手臂,一語不發的想要走掉。
鶴蘭因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回一帶撞入自己的胸膛,死死圈住她。
她掙紮了幾番,鶴蘭因這一回卻死活不肯松開。
從前不覺得他力大無比,今日他倒是格外的強勢起來:
“這麼多年,我不擅長纏人,你是知道的,但我喜歡被你一直注視着糾纏着。”
拓跋朔蘭心中翻江倒海,胸口一陣難受:“你享受被愛,我難道就享受一直像隻小狗一樣對你撲上來搖尾巴嗎?”
鶴蘭因垂眸下來看着她濕潤的臉,伸出柔軟的指腹給她抹去眼下的淚痕:
“好,我改。以後換我主動,我來纏你,好不好?”
說完這話,鶴蘭因才松開了她,這生着病的身子,其實也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天光之下,拓跋朔蘭看見他面色蒼白不已,剛想要問一句時,鶴蘭因便兩眼一翻的暈了過去。
拓跋朔蘭撲過去扶着鶴蘭因,與隐休一起将他扶着入了主屋。
她一直坐在鶴蘭因的床頭,神情沉沉的看着此刻昏迷的鶴蘭因,一時想起了江雲娆說的話。
人都是希望對方以自己喜歡的方式來表達愛意。
她喜歡的是鶴蘭因這樣一個悶聲不多言的人,想要的是,如她阿兄那樣什麼話都是放在明面,爽朗直接的人。
可鶴蘭因生來就不是這樣的人,可自己卻愛上了這樣的人。
辭歸又在後院用碾子碾藥,身邊坐着鶴綿綿跟鶴重霄,他語重心長的道:
“以後你們長大了,可别學你們的父親母親,吵吵鬧鬧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