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幾口烈酒後,他依舊不敢靠近床邊。
他睡上去又有什麼意義呢,毫無意義。
愧色與自卑,像潑天的雨水落滿他渾身。
甯如鸢卻早已準備好,坐在床邊等起了他。
可一直見他孤坐桌前一直飲酒,便提醒道:
“讓桃子進來伺候洗漱吧,時候不早了。你少也喝些酒,該歇息了。”
萬長安細長的眉眼半垂,長直的睫毛擋住他陰郁退縮的神色。
半晌,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給你找個小倌兒過來吧,你喜歡什麼樣的?”
甯如鸢先是一愣,再是皺下了眉頭:“你說旁的,我都沒真的生氣過,但你說這句,我真的好生氣!”
萬長安起身,身上帶着些淡淡的酒氣走了過來,伸出柔軟的指腹輕輕掠過她的面頰:
“我也是,我還很恨自己。我欠你太多,給你太少,所以在身邊養個給你侍寝的小倌兒,是我該忍受的。”
一個清脆的耳光聲落在萬長安臉上,面頰處傳來火辣的刺疼。
他眼裡有淚光卻笑意不減:“我是一個太監,拿什麼跟你洞房呢?”
他修長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消瘦,像一根在寒風裡微微浮動的瘦竹。
陰郁含笑的神情裡,人破碎得不能再破碎了。
萬長安牽起她的手掌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