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也在這時停了話語,隻是那神色有些低沉,似乎還透着一些心疼與愧疚來:
“孤沒想到你會去鬧得這麼大,早知道不跟你說的。”
甯珊月不經意就對上了他那雙深沉透光的桃花眼,此刻了無戾氣,隻是靜靜的有些不忍的凝望着她。
她二人在寂靜的屋子,兩道目光沒來由的深深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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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珊月還是從裴昀手裡拿過了藥膏,自己來抹,語聲低入塵埃:“殿下,珊月又欠您一筆。”
她将藥膏瓶子死死攥在手裡,話說太柔了也不對不說也不對,一時有些為難。
隻是裴昀做的,她都會記在心裡。
裴昀轉身走回龍椅旁站着,手搭在靠頂部的龍頭上,平靜的望着她:
“此次宮宴省出來的銀子歸入戶部也行,但賜給女官與宮人們的中秋賞賜就東宮出,你不必又出錢又出力。
省得母後回來又說,你跟你姑姑從前一樣,又出錢又出力,最後也不得一句好。”
他話及此處,也覺得有些好笑:
“的确,出來辛苦一月,沒得甯家跟秦家一句好,你還要倒貼銀子賞賜手底下的人。
甯珊月,你可真是得了你姑姑的真傳。”
甯珊月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尴尬後自己也笑了出來:“好像是……嗯,還有點好笑。”
裴昀又命沈流川拿了幾塊冰塊進來,沒想到走進來的卻是栗妙齡。
栗妙齡見又是甯珊月,不由得在心底沉了沉,問道:“珊月,你這臉?”
甯珊月接過冰塊敷了起來,看向栗妙齡時已經有些生疏般的神情了:“沒事兒,就挨了打嘛,明日就消腫了。”
栗妙齡看了裴昀一眼,沒再多說的就出去了。
畢竟自己隻是個送冰塊的,哪兒能在太子的書房跟人閑聊起來。
隻是一走出東宮書房,栗妙齡那細長的眉眼就陰狠的低壓了下去。
她清晰的看見裴昀看自己的眼神平靜威儀得像一塊冰似的,可是看向甯珊月時卻是帶着溫和的。
可明明甯珊月都已經嫁人了,為何太子還是不肯放下?
一個嫁過人的婦人,還有什麼價值?
甯珊月站在裴昀的書房裡有些恍惚起來,想起自己父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她便心中不安起來。
裴昀心底有她,幾時有她的?可是從小到大,裴昀不都是逮着機會欺負她嗎?
一開始認識裴昀的時候,隻當他是個小自己三歲的小弟弟。
從前他個子比自己又矮又小,自己還真沒往那些層面去想。
思及此處,以免将來釀成禍端,甯珊月對他更為回避了:
“殿下,若是沒什麼事情的話,珊月便先提前出宮安排自己前去行宮的細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