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珊月一時看走了神,太子除了一張無比熟悉的俊朗容顔以外,
身上還有一股推瀾萬千的力量,在用力的推着她,要拉她走出泥潭。
裴昀撚起自己衣袖,輕輕擦拭她的淚痕:
“多大點兒事,天又沒塌。
人生海海,一切向前看,做回原來的那個自己。”
甯珊月凝神盯着裴昀,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唇,看他的每一個表情,自己仿佛這麼多年來從不認識他一般。
她眨眼之際,淚滴滾落眸眶:
“裴昀,我其實不值得你這樣。不過……我也謝謝你的寬慰,現在已經好多了。”
甯珊月先裴昀一步離開湖邊,她更不敢靠近他了。
裴昀保持那個握住她手臂的姿勢,喃喃的說着:“你又怎知不值得呢?”
他漆黑深邃的桃花眼轉了過去,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神色沉沉。
年少時深宮裡的記憶湧來,甯珊月永遠風風火火,渾身都是力量,像極了風火輪似乎不需要休息,一直到處轉動着。
裴昀并不似她這般由心而發的力量,身為儲君,也有自己的身不由己與千鈞重擔。
但甯珊月不同,她是真心愛自己的事業,所以永不知疲倦。
永遠愛穿着亮色的衣裙,将殿門一推時,她燦爛又标準的女官式微笑,又将一日的忙碌拉開序幕。
她去過草原,去過繁華的北境,見過幾十個國家的人,看過寬廣的天地,是奔向高山之上的人。
裴昀漸漸意識到她為何不喜自己了,因為偌大的東宮,不是她向往的高山。
可是裴昀又覺得很奇怪,一個見過天地的女子,怎又會如此稀裡糊塗的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