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當着兩族族親面前被銷毀,和離書上簽上各自的名字,按上手印。
手印按上去的那一刻,甯珊月的眉頭都松了好幾分。
秦郁樓一直在靜悄悄的觀察她,孱弱的眼神裡透着一股濃黑的暗雲來。
心底越想,越不甘心,他什麼都沒撈到,人跟财,都是一場空。
嫁妝被原封不動的裝上甯府的馬車,蓉蓉扶着甯珊月從秦府大門走了出來,開心的道:
“真好呀二姑娘,這回來談和離的事情可真順利,嫁妝也到手了。
咱們多久去北境呀,您心底怎麼打算的?”
甯珊月回眸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秦府的門匾,實則自己心底也有些空,
本以為好好的一樁婚,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收尾。
經此一役,她自己也嘲諷自己,如果想毀掉一個女子,隻需成一樁稀裡糊塗的婚就是了。
好在她自己是幸運的,有人相助,也生對了時代。
若是在二十年前,她隻怕就在秦府的後院裡郁郁而終了。
她啟聲道:“我先回甯國公府跟家人告個别,跟皇後娘娘道個謝,三日後便出發。”
秦甯和離,周氏受罰,秦郁樓渾身是傷的傳聞早已散布得整個帝京城都是。
人們紛紛議論皇後手底下的女官張揚跋扈,欺負下嫁之家。
将人玩弄一番後,又再棄之,絲毫沒有廉恥之心。
将這女官從前累起來的光環,一一給滅了下去。隻是這傳言不過兩日,就意外消失了。
秦郁樓花的銀子又白花了,手底下的人告訴他,是東廠裡有人出來遏制流言的。
秦郁樓也不再多想,已然知曉是太子的意思,因為東廠一直就是東宮在管轄的部門。
秦郁樓笑了笑:“她跟太子,的确有私情。”
他被整個家族嘲諷,也被帝京城裡的風言風語壓得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有人說他一心攀附高門,奈何自己是個沒本事的,最後還是被人踢開了。
秦郁樓安能受這些言語刺激,将自己院子裡的丫鬟拿來肆意鞭打,以洩憤恨。
那通房丫鬟幾日就被打得不成人樣,日夜嚎哭,痛苦不已。
三日後,甯珊月就帶了一些衣物跟銀錢,穿得簡易随便的就出發了。
兩輛馬車,一輛裝載的是行李,一輛坐的是甯珊月跟蓉蓉,小松子也回了東廠。
隊伍裡,有二十來個甯國公府派出來的會武的家丁,一路護送甯珊月去北境。
天光微涼,秋雨蒙蒙。萬物景象像是黑白水墨畫一般,隻剩下兩種顔色的沉寂與寡淡。
城門一開時,馬車徐徐駛出城門,豈料城門之外,早有一隊人馬立在秋雨裡等着她了。
甯珊月下了馬車,他也翻身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