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意識又是那樣的清醒,藥可以讓人的身體變成禽獸,但意識不會。
甯珊月對着身後的一臉緊張的沈流川道:
“沈侍衛,太子喝了不該喝的東西,現在有生命危險,你趕緊命人将門破開,我要救他。”
沈流川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顧不得裴昀方才下的命令,
将門破開,還将屋子裡那殺手跟秦郁樓的屍體給搬了出來,讓甯珊月進入了房間。
甯珊月站在門前對沈流川說:
“讓附近的侍衛走得稍微遠些,封鎖好出口,不能讓任何人靠近,我說的是任何人。”
沈流川詫異的問:“甯二姑娘,太子爺到底吃了什麼,是不是毒藥,我這裡有解毒的。”
甯珊月心碎的搖了搖頭,容顔挂着秋日蕭瑟裡的一抹破碎:“是那種藥,上上次宮宴,太子中的那種。”
沈流川眼神徹底驚恐起來,正要說下一句時,發現甯珊月已經走入了屋子裡,将門關得死死的。
甯珊月将門一關好,就發現裴昀用自己頭上金冠裡的那根金簪一直不停的刺激自己胸膛上的一個穴位,
那穴位被紮得鮮血淋漓時,裴昀的眼神卻一刻比一刻迷離猩紅。
裴昀渾身灼熱赤紅起來,聲音沙啞着:“上次李文年明明就是紮的這個穴位,孤明明就是,就是……”
甯珊月溫柔的握住了他的手,拿走了那鮮血的金簪扔在了地上:
“因為這是兩倍的量,還是混着酒喝下去的,藥性變得更烈,紮穴位已經沒用了。”
裴昀甩開她的手,将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你走吧,趕緊走。”
他想起上一次也是這樣的情形,甯珊月先是躲着自己,再是送來了栗妙齡,她是不喜自己,抗拒自己的。
時光真的很像是一個輪回,再一次,回到了原點一般的狀态。
他已覺得沒必要勉強人了,畢竟北境已經近在咫尺了。
甯珊月語聲顫抖了起來,兩眼淚光的看着他:
“本不該你來承受的痛苦全被你一人所受了,我難道就這麼心安理得的走掉了嗎?”
裴昀赤紅的雙眸擡了起來,朝她吼道:“你走,孤讓你趕緊走,你聽見沒有,孤快撐不住了!”
甯珊月靜靜的凝望着他,她知道裴昀是個有氣節之人,施舍與所謂的償還他都不要。
可是她不是施舍,也不全是償還。
甯珊月無比認真的說着:“裴昀,我是自願的。”
裴昀忽的就扭過頭不再注視着她,咬着牙道:“孤不要這種施舍,孤能自己捱過去。”
“你會死的知道嗎,不死也會變成太監。你是太子,帝後獨子,你敢死嗎,敢讓自己變成太監嗎?”
甯珊月走到裴昀面前,牽着他那滾燙的手掌,死死抓了起來。
裴昀掀開薄唇,勾出一抹諷意的笑意來:“要是過了今日,你走不掉了怎麼辦?”
甯珊月眸前暈染起水霧:“在我眼裡,此刻你是最重要的。”
那雙深邃又鋒利的眉眼,此刻透着一股不可置信來。他神色頓了頓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