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括整個甯家都欠你太多太多了,我心實在難安,難安到我的身體都有了病痛。
所以,我來到你的身邊就是來贖罪與償還的。
我與你在一起的這段時光皆是情出自願,我是想跟你待在一起的。
隻是我沒有那個幸運與福氣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但我會竭盡所能,為你重回帝京造勢。
你曾做過我的明月,我亦能照還你歸往天阙的路。
此去不知會發生何事,更不知道能不能歸來。
若是不能,你記得為我立個衣冠冢,送回甯家。
這是一封訣别信,甯珊月此去,已經做好了不歸的準備。
以不歸,換當歸。
裴昀厲聲道:“本王真是想捏死她!”
他回身盯着甯易,眼白的血絲有些猙獰起來:
“甯珊月就是去送死的,然後公開自己是南陵城知府的身份,
讓全天下都知道河伯獻祭,還獻祭了一州知府,是何等的荒唐。
先給河伯抹黑,造勢擴大影響,朝廷軍隊便能師出有名,
百姓們也會知道獻祭的不是少女,而是朝廷官員,這是公然與朝廷作對。”
甯易臉色煞白,甯珊月走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說問題不大,說了三遍:
“王爺,二姑娘還能回來嗎?”
裴昀握住桅杆,冷道:“她想法多得很,算計也多得很。
你家二姑娘身份是特殊的,她除了是當歸知府還是甯家女。
一旦死了,甯家定會鼓動所有勢力在朝堂上要為她報仇。
戰起,帶兵一事,自然是落到本王身上。她想以自己之命,換本王一道大功。
南疆徹底掀翻河伯統治,本王的功勞也就積攢夠了。”
甯易一聽,雙腳一軟的就跪在了地上,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甯珊月在那小船上坐了半日就被人塞進了一艘大船上,跟一衆少女關押在那密不透風,陰暗無比的船艙底部裡。
一直搖搖晃晃的在水面上行駛着,晃蕩得她的心也一直懸着。
什麼河伯,住哪兒,怎麼在水面上走了好些日子還沒到呢?
不過她自己已經想好了,死就死,但還是要想辦法帶回去一些東西。
讓裴昀起兵結束後,能有回去安撫南疆百姓的一些有用的東西。
身邊有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看着十四五歲的年紀,歪着頭問她:“姐姐,你是在想自己的情郎嗎?”
甯珊月思緒中斷,回神對上她的眼:“你小小年紀,怎還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