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孤才繼任匈奴單于之位,你也才出生不久,沒什麼好東西送你,剛好有一方金印,就套在你脖子上了。”
他說得輕飄飄的,就像送了一塊河邊的鵝卵石一樣。
裴樂瑤手指磨砂着這金印,緩緩道:“我才不信,誰家君主送人禮物送彰顯妻子身份的印章的?”
拓跋野深邃鋒利的面容上看不出什麼神情,語氣很淡,淡到一字一句都似呼吸一般存在:
“當年,的确是認定你的。”
他靠在靠背上的身子,不自然的輕晃了下。
裴樂瑤盯着他,将手裡那枚小小的海東青金印捏了捏:“你,你在說什麼?”
那日,她明明就聽見重霄不是如此說的,是這大單于自己不願娶的。
這事兒還讓她在心底膈應了幾日,不過并沒有翻出來說。
拓跋野半垂下長睫,墨色的鴉羽擋住一半的視線,看不出他深淵般的瞳孔裡的凄色:
“你是在介意那日重霄所言吧?”
他薄唇微彎:
“孤自少時出征,一直都在南征北戰的路途上,帝國不穩,生死未定,是以傳話回王庭,取消與大周聯姻的意願。
在不能給你一個安穩又幸福的家園時,就不再用一道旨意困住你了。
萬一孤打仗,死在外邊怎麼辦,你又這樣小。”
裴樂瑤眼神怔了怔,之前還在心底想着,他不願娶就不願娶呗,又不是求着他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