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單于二字,裴樂瑤又是嬌俏的看着銅鏡裡的自己一笑,美滋滋三個字,在她臉上有了具象化。
這幾日時光,裴樂瑤跟拓跋野窩在書房,将她要寫的故事寫了個大概了。
拓跋野又帶着她去滄州城外的山林裡策馬打獵,晚時回來,滿載野味,又在庭院裡烤串兒吃。
裴樂瑤也覺得奇怪,明明在一起做的都是些微步不足道的小事,但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也好開心。
長歌笑着說:“公主,您收收您的表情,一會兒全是北境官員,您見了單于可别露餡兒。”
裴樂瑤立馬收住自己臉上幸福洋溢的笑意:“嗯,我可是個很正經的公主,不笑,不苟言笑!”
長歌将那雕刻着海東青的小小金印穩穩當當的戴在了裴樂瑤胸前,
拓跋野前日特意交代,在匈奴人面前佩戴海東青飾物,
他們自然知道面前人是王族中人,是身份的象征,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長歌将一身淡金色的公主朝服穿戴在了裴樂瑤身上,飛凰鳳舞金線的與珍珠,映得她一身雍容無雙。
拖着長長的金色裙擺走出北安王府上了馬車,在一衆北境官員的開道下,往城門處駛去。
下了馬車,拓跋野今日已經換了一身匈奴王族雪色金線的王袍,長身立在汗血寶馬之上。
單于深邃的眉弓低垂下來,注視着公主下馬車的每一過程。
他看見裴樂瑤頭戴鳳冠,點了胭脂紅唇,跟素日裡嬌軟明媚的小公主樣子大有不同。
此刻,她是出身高貴,威儀天成的大周嫡公主。
大周北境都護府裡的官員開始吧啦吧啦的說着官方場面話,拓跋野時不時的點一下頭,但眼睛一直在裴樂瑤身上。
大周公主迎面而來,面帶微笑,裝作不認識初次見面的的樣子,客客氣氣:
“匈奴單于遠道而來參加兩國中秋彙演,一路舟車勞頓,倒是辛苦了。”
拓跋野從高頭大馬上翻身而下,走到她面前來,睨了她一眼,這小公主怕不是真的忘了他吧,這才幾個時辰,就如此客套了?
不自覺的,那臉就闆着了,分外嚴肅。
裴樂瑤怔了怔,是自己說錯那句話了嗎,拓跋野有點不高興?
她又道:“大周略備薄酒款待,請大單于先做休息。”
而後又在客客套套的寒暄了幾句,便帶着兩隊人馬朝着城裡駛去。
鶴重霄也是裡邊随行的官員,将自己策馬的王兄朝外隔了隔,二人的距離也給拉得遠了一些。
拓跋野無聲無息的瞪了他一眼:“王弟,你防誰呢?”
鶴重霄走在那馬車跟汗血寶馬之間,打着哈哈:“王兄誤會了,這可是在大周,男女有别。”
拓跋野眼神剜他,你自己就不是男的了?
裴樂瑤掀開馬車簾子,問道:“大單于今夜可有空?”
鶴重霄蓦的腦子轉了過去:“公主,王兄累了,不如先安排在驿館休息?”
裴樂瑤看了拓跋野一眼,又看了看周圍的官員一眼:
“本宮今日包下了觀海,滄州城最繁華的歌舞之地,邀衆位卿家一叙。單于若是得空,也可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