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心底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卻無資格說什麼,隻是默默的勾了勾唇,笑意有些酸澀。
午後,草原溫熱的風,将吃飽的二人一吹,就吹倒在了草地上。
鶴綿綿将火苗子一熄,身子就向後倒去。拿了一片大的樹葉蓋在臉上,眼睛一閉就開睡。
裴樂瑤也打了個哈欠,也找了片樹葉蓋在自己臉上往後一倒,睡會兒午覺。
匈奴草原無邊無際,以天為被,以地為鋪,睡在柔軟的青草上,滿鼻子青草味道。
不遠處,從高頭大馬上翻身下來一身着黑色繡着金紋海東青長袍,頭戴匈奴金冠,威儀似天神的男子。
拓跋野走來,身邊的侍從正要啟聲,他眼神警告這群人安靜。
一步一步走到兩個小姑娘面前。
他看了烏恒一眼,烏恒走去輕輕的将鶴綿綿給撈了起來,扛在背上帶走。
拓跋野身子緩緩在裴樂瑤面前蹲了下來,伸手輕輕的将那片樹葉從裴樂瑤臉上取了下來。
好快,四年了,上一次見她還是十六歲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今日相見,她眉宇間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溫婉成熟了。
凝如皓月的姿容,紅唇烏發,睡顔如蓮,昳麗嬌媚。他的心,再次翻入滾滾紅塵裡,灼灼燃燒起來。
拓跋野眉心鎖了鎖,褐色瞳孔彌漫着畏縮的情愫,滿是酸澀與哀愁。
那樣想見的人,使了多少手段,将人一步一步從北境逼到匈奴草原來。
才見到的人,此刻見到了,卻又給自己平添傷悲。
他依舊溫柔,伸出拇指細心的将裴樂瑤嘴角殘留的烤羊肉的油水給輕輕擦了去。
拓跋野薄唇勾了勾:“四年了,小公主還是喜歡大口吃肉呢。”
孤獨的王,看着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姑娘,笑意又斂了下去。
裴樂瑤在青草地睡着綿長的午覺,翻了個身繼續睡。
拓跋野半蹲着身子将她橫抱了起來,走去了後邊的那棵大樹底下。
他知道小姑娘都愛美,在太陽底下睡幾個時辰,曬黑了鐵定會難過。
裴樂瑤吃了太多肉,美夢做得可長了,睡得過于沉,好一會兒才醒來。
她揉了揉眼:“綿綿,我們回吧,回去給你想怎麼告拓跋野的狀。”
拓跋野坐在她的旁邊,聽見這話,兀自笑了起來。
輪廓深邃的側臉在陽光下,堅挺如孤峰的鼻梁在小麥色皮膚上顯得性感又野性,他的笑意迷醉天成,狂野散漫。
裴樂瑤醒來,恰巧看見這一幕。
年少時,曾亂掉的心跳,此刻依舊淩亂,像狂風吹起的梅花,紛亂不已。
“拓跋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四年後,竟是以這樣的場景見面。
拓跋野沉靜的坐在她身邊,一雙迷醉的眼睛看着她,神色依舊溫和。
拓跋野蹲坐在旁邊,手上拿着根狗尾巴草玩兒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