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太子裴昀策馬疾馳,終于是在中秋節這一日的家宴前趕上了。
裴樂瑤聽見自己的皇兄要來,立馬起了身去門前踮着腳等。
江雲娆歎了口氣:“這兄妹倆,自小感情要好。瑤瑤嫁人以後,就再沒見過了。
他身為監國太子,如今是哪兒也去不了,估計是硬趕來的。”
江雲娆說這話時,便是看着裴琰說的,讓他别念叨太子。
拓跋朔蘭歎了口氣:
“我都聽說了,朝中事務暫時交給蘭因與珊月了。
這一趟唯一的遺憾,便是小野的姑父與珊月沒能來。”
裴昀策馬狂奔,總算在北安王府前停下。
他風塵仆仆,一眼就見到了在門前等着自己的妹妹:“瑤瑤!”
裴昀速速翻身下馬,幾步便走了過來,見她腰腹隆起,隻是張開手臂輕輕抱了抱她:“走,入府吃酒去!”
裴樂瑤孕中,情緒敏感,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裴昀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眸眼神便已如鋒刃般凜冽,冷聲質問:“拓跋野給你委屈受了?”
裴樂瑤還像兒時一般牽着她哥哥的手,拼命搖頭:
“沒有,他一直都對我極好。我哭,是因為好幾年沒見到你了,一時激動才落了淚來。”
裴昀喉嚨發酸,有些哽咽的道:“皇兄又何嘗不想你呢?”
眼下朝中下半年事務算多,但裴樂瑤幾年就來一次北境,他說什麼都要來。
于是,半月的路程,他七日便趕到了,這一次是特地來見她的。
裴樂瑤眉眼被淚痕染了一絲猩紅,顫聲問道:“東宮上下可還好,你跟珊月姐可還好?”
裴昀回:“一切都好,她還給璟兒備了中秋禮,一會兒孤讓琢玉拿給你。”
兄妹二人肩并肩的朝着王府内走了進去,大周監國太子抵達宴席中。
江雲娆拿着酒杯舉了舉,眼前染了一層薄薄水霧:“咱們一家四口,好久沒大團圓過了。”
衆人入席,推杯換盞,好生熱鬧。
彼時中秋月圓人亦團圓,一顆顆交錯相映的金桂樹下,一群時代裡的見證者,拿着酒杯,訴說家常。
宴席吃了一半,裴琰,拓跋野,裴昀,璟兒四人便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在一邊聊着什麼。
江雲娆,拓跋朔蘭,裴樂瑤,鶴綿綿則是從另一側看了過去。
裴樂瑤喃喃的道:“一座王府,兩位帝王,兩位未來的帝王,這畫面可真是奇妙。”
拓跋朔蘭看了一圈,仰首豪飲,笑道:
“這北安王府今日的院子裡,似乎将兩國裡,從前最重要的,如今最重要的,以及将來最重要的人都給聚齊了。”
酒席宴後,除裴樂瑤與璟兒以外,大多都喝得有些醉了。
而此刻,裴樂瑤卻很沉靜的看向拓跋野煥然一新,有了人間煙火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