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問道:“快跟孤說說,在孤鹜峰都是怎麼過來的?那些和尚有沒有欺負你,苛待你。
冬日的物資,山下可按時想辦法送上來?”
“除了有些冷,也沒什麼,挺安靜的。”
她亦是輕描淡寫了這三個月所有的委屈。
裴琰來了一次,便抵消了這三個月來日日夜夜的心酸。
将那險些被凍死,發高熱險些燒死的事情也給掩蓋了過去。
“不管如何,這寒覺寺孤也不會讓你待下去了。這上邊過于簡陋,你不能吃這。”
他松開江雲娆,正色道:“你在房中等着,孤要去找這裡的主持。”
江雲娆拉住他:“慧之和尚是你父皇的人,你找他豈不是暴露了嗎?”
裴琰隻是定定的看着她:“不用擔心,孤會處理。”
一個時辰後,裴琰安排好了一切。
寒覺寺于兩日後會發生一場火災,歸冥會去通知孤鹜峰山下那座寺廟的僧侶前來接應寒覺寺僧侶遷這兩日内,裴琰手底下的人會将主要道路搶修恢複,隻要能簡易通行就行。
孤鹜峰山下的那座寺廟叫做雲光寺,裴氏宗族開春後會去春日祭祀的一座寺廟。
寒覺寺的修繕,裴琰會讓人慢慢修繕,修個一年半載,江雲娆便不用回到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
裴琰從屋外歸來,江雲娆就眼巴巴的站在門前,又怕他騙自己不回來了。
她捧着一碗白粥站在門前,看見他回來時:“你餓了嗎?”
裴琰這才看見她吃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想拖過去給砸了。
他忍了忍沒砸,砸了江雲娆就得餓肚子了:“孤不餓,孤看着你吃,孤看着你吃完再走。”
江雲娆點點頭,又立馬瞪了瞪眼:“你才來這麼一會兒都沒有,就要走了嗎?”
他懸崖峭壁的上來,就上來說這麼幾句話嗎?
裴琰道:“雲娆,雲光寺你的廂房,孤已經提前派人打點好了。
裡面一應俱全,孤将雪球也抱了去,替你解解悶。
生活上,一切按照你在東宮太子妃的用度來。
孤再不會讓你受苦,再不會。可是孤要走,天黑之前必須離開,明日還要早朝呢。”
江雲娆連忙将那碗白粥放下,抓住裴琰的衣袖,哽咽了起來:
“我不要你走,裴琰。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你身上好多的傷,總得将傷口清理了再走。”
她語聲裡帶了幾分哀求:“我知道這很任性,但我舍不得你,你才與我說了幾句話就要走,我好難受。”
她不知道見了這一面,下一次見面是多久了。
裴琰伸出竹節般有形的指尖輕輕掠過她好看的遠山眉,飛挑的長眸裡滿是溫柔的眷戀:“孤也不想走。”
裴琰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明日又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