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瑩氣得渾身發抖,江雲娆死了,這萬茵茵,甯如鸢,也跟個惡鬼似的。
牢獄之中,的确有人在裡頭盯着,她好幾次下手都險些被人發現。
魏太師已經來警告她了,這時候動手,無異于此地無銀三百兩。
甯如鸢讓自己的大哥去了一趟牢房,問了萬茵茵情況,萬茵茵一個字都沒說,很是沉默。
身上又被拷打的痕迹,但甯家人介入,萬茵茵的命暫時算是保了下來。
入冬前後,這場戰役本該是要結束了,本以為會在年節裡班師回朝的。
可邊關傳來捷軍報,二皇子裴占聯合南越境外勢力反攻,炸毀送糧通道。
三軍潰敗,太子危矣。
于國門無守之後,儲君不知所蹤。
嘉文帝聽聞消息,口吐鮮血昏迷在龍椅之上。
一個月前,戰局本已是收尾之狀。
裴琰握了握手腕上的銅制龍紋護腕,寬大有棱的雙肩慵懶靠在軍帳的主位裡。
他狹長的眉眼看向自己左下方:“蘭因,孤時常有種錯覺。”
鶴蘭因眼下挂着烏青,鶴軍師在此次戰役之中,與萬長霖兩個人屢建奇功。
隻是這鶴軍師的努力總是透着一股竭盡全力的用心,事無巨細,事事關心,事事在前,裴琰都在看眼裡。
除了在戰事上與鶴蘭因之間默契,裴琰發現鶴蘭因分外的懂他。
有時候隻是一個眼神,他便什麼都領會了。
可是算算時間,他們也不過才認識一年不到。
鶴蘭因在沙盤前停了下來,手上拿着紅色的小旗幟,溫潤如月的眉目含着淡淡笑意回:
“殿下,臣也有這種錯覺,仿佛與殿下前世就相識。”
可裴琰心底卻在有時候覺得,鶴蘭因的鞠躬盡瘁與他想要建立功名的心,仿佛又不是那樣的像。
他也說不上來,鶴蘭因如此忠誠,竭盡全力的為了自己出于何種緣由。
他繼續提筆寫着,一邊說:“許是真的,人與人之間是有前世。”
這一世,鶴蘭因陪着裴琰從朝堂走到戰場,還會陪着他從戰場重回朝堂。
早一日回去,江雲娆就會早一日脫困,裴琰等不及了,他也是。前一世,他欠下的,這一世來償。
萬長霖匆忙奔回,面色凝重:“太子殿下,軍師,糧道被炸毀,咱們有内奸!”
裴琰森冷的面色蓦的卷起呼嘯的風雪,語聲驟然陰冷下去:“糧道被炸毀,軍糧全無所獲?”
萬長霖心急如焚:“是啊,入冬了,那條道路隻剩下最後半月的通行時間。
再過一段時間,大雪封山,再是能将軍糧調來,那道路隻怕也無法通行了。
咱們軍營裡還能用的軍糧,頂多能撐個五六日了。太子殿下,此事非常棘手,總攻就在十日後了。”
大周皇太子的軍營裡,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