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強行壓下那些情緒，走到了床邊。
“爺爺。”
她低低叫了一聲，卻讓床上的人和床邊的人全都愣住了神。
秦老爺子恍惚的神情中終于顯出一絲清明來。
但這絲清明很快便又被淚水模糊。
那一聲哽在喉間的對不起，終究是被他說了出來。
“對不起，南南，對不起......”
秦老爺子拉着江南的手，喃喃地不斷重複着那三個字。
江南隻默默站在他床邊沒有說話。
秦老太太此時也似乎從那怔愣中回了神，見狀哼一聲把秦老爺子的手搶了過來。
“你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知道你生了這麼重的病，連個骨髓都不願意給你配，你居然還說對不起她？”
秦老爺子忙擡手想要再去握江南的手，但江南卻在此時已經收回了手。
不僅收回了手，就連神色也都恢複了正常。
那張漂亮到極緻的臉上一抹漠然拂過。
她垂眸看着坐在床邊的秦老太太，聲音不疾不徐地飄落下來，“秦老夫人，請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
江南說完，就往外走去。
眼睛和鼻子都還有些紅，但她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複雜與沉痛。
傅司珩沒有阻止，隻是低聲說了句，“我在這裡陪爺爺，有事叫我。”
江南點點頭，徑直往外走去。
秦老太太瞪着眼睛看着江南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的背影瞪出一個洞來。
“憑什麼你讓我去我就去？你以為你是誰啊？”
然而江南卻直接出了門，就這麼在外邊等着她，仿佛料定，她不管現在怎麼嘴硬，也都會出來一樣。
秦老太卻像是跟江南較上了勁兒，說什麼都不肯出去。
即便秦老爺子已經費勁指着外邊，示意她出去。
“我就不去，她一個晚輩還想對我這個長輩呼來喝去，她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我就......”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秦爺爺為什麼會忽然病危嗎？”不等她說完，傅司珩便忽然開了口。
秦老太一怔，她回頭看向傅司珩。
就見那個高大的男人正面露不虞地看着自己，眼中明晃晃地寫着厭惡。
“你，你什麼意思？”原本還想冷嘲幾句的秦老太忽然改了口。
傅司珩卻是冷笑一聲，“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清楚，你見了什麼人，秦爺爺又為什麼會成為這樣，你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