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怔怔看着那輛車的車尾消失，腦子裡都還是艾維的那一句。
“生不如死。”
她手指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陸鳴剛剛的樣子，她心裡其實多少已經有些底了，但這一句生不如死，還是讓她心髒驟然緊縮一下。
究竟是怎麼樣的痛苦，可以被稱為生不如死？
蘇青站在原地，心裡沉得像是壓了塊巨型石頭。
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随後給江南去了個電話。
“南南，給我介紹幾個，藥理專家，可以嗎？”
另一邊，陸鳴上了車後，之前所有的隐忍就全都消失了個幹淨。
原本一直輕輕顫抖的身體此時再也控制不住般抖動了起來。
本就沒有一點血色的臉上瞬間沁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助理見狀趕緊拿出藥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然而，那藥才剛剛遞到他面前，便被他打翻在地。
這種事情以前也并非沒有發生過，所以助理下意識就又要往外倒。
但下一秒，他便聽到艾維說了句。
“不用倒了，這個藥，以後也不會再吃了。”
助理一怔，“為什麼？”
陸鳴白着一張臉靠在椅背上，竟在此時擠出了一抹笑來。
“因為，舍不得忘掉。”
舍不得忘掉，所以，就隻能繼續疼着。
因為那些藥，除了止疼外，還有麻木人的神經，迷惑人的大腦的作用。
簡言之，有助于，幫他忘掉。
在他忘記的同時，才能用心理暗示改變一些記憶。
這個過程無疑是痛苦的，身體要忘記，情緒卻在拼命地挽留，疼痛也就成了再正常不過的産物。
止疼藥是良藥，卻也同樣是毒藥。
依賴性一旦形成，想要戒掉，那要承受的痛苦，隻會是成百上千倍的。
陸鳴顫抖着蜷縮在椅背上，手指都深深掐進了頭皮。
縱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時的疼痛依舊讓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我曾經說過，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這種痛苦，真的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陸，你現在如果後悔的話，那我們......”
“不後悔！”陸鳴咬着牙，狠狠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三個字。
現在的痛苦或許真的是生不如死，但若是讓他忘掉蘇青，或者徹底改變了那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