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江南抹藥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輕。
傅司珩也難得的沒有再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燙傷面積大,江南又塗得仔細,所以,上藥的過程就顯得格外漫長。
傅司珩背對着江南,眼底的堅冰似乎也在一點點的融化。
其實受再重的傷,他都沒有怕過。
這半年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疼痛幾乎都已經成了習慣。
但就在剛剛,他才忽然明白。
不覺得疼,隻是因為即便再疼,也都要自己撐着罷了。
他今天确實是有意想讓江南心疼的。
但剛剛看着她心疼的樣子,他竟然又有些舍不得。
“把藥吃了,今天就先别洗澡了。”終于上完藥,江南擦了手,又把口服的藥推到了傅司珩面前。
“嗯。”傅司珩應了一聲,擡手捏了捏她的臉。
“去睡吧。”
江南看着面前的男人,心裡湧動着一股複雜又紛亂的情緒。
“晚上疼了叫我。”
傅司珩挑了挑眉,“真這麼心疼?”
江南看他一眼,起身去拿放在旁邊的拐。
傅司珩卻直接抱起她,大步往卧室走去。
把江南放到床上以後,他才又握住江南的腳踝,輕輕揉了起來。
“每天都把腳弄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是故意想讓我心疼呢。”
“你會心疼嗎?”江南忽然問了句,這一句裡,帶着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委屈。
傅司珩被她問的,心都跟着顫了顫。
他沉默幫她揉着腳,不知過了多久才低低說了句。
“不僅心疼,還後悔。”
“南南。”傅司珩擡起頭,眼角微微泛紅,“如果知道你會做出那樣的選擇,我甯願,永遠讓自己受着那種藥的折磨?
傅司珩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江南已經睡着。
保姆阿姨蹑手蹑腳從房間裡出來,給傅司珩往沙發上抱了一床被子。
“其實還有客房。”阿姨意思是沒有必要非要睡沙發。
傅司珩卻覺得這樣挺好。
“阿姨,你知道客房為什麼叫客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