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理直氣壯，語氣又兇巴巴的，反倒是讓傅司珩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想得美，她還真以為随便這樣來一下就能把林慕言救出去了嗎？林慕言對你來說，一直都是個威脅，所以這輩子，他都别想再從那個地方出去。”
江南看看他，這才算滿意了。
她拉着傅司珩進了病房，剛進去，就看到秦老太太正坐在床邊給秦老爺子擦手。
秦老爺子也醒了過來，看到江南，神情還有些恍惚。
“清雅......”
他低低嗫嚅了聲，江南腳步頓住，還沒說話，就聽秦老太太低喝出聲，“什麼清雅，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這是江南，是你那個見你死都不願意救你的親孫女！”
秦老爺子神情依舊恍惚，像是沒有聽到秦老太太的話，隻是沖着江南招招手。
“回來就好，回了就好，懷瑾他，一直在等你，你們倆的婚事，還是要早早辦了，早該辦了，早就該辦了......”
江南忽然鼻尖酸澀，猛地錯開了視線，卻掩不住心裡的沉痛與憤然。
原來，有人的心裡還是惦記着她的母親的，不是嗎？
所以，他才會在這樣的時候，叫着她的名字，說着回來了就好，想着那場始終沒有辦成的婚事。
江南眼淚倏忽落下，猝不及防卻也理所當然。
她一直沒有想過她還會有原諒秦家這老兩口的時候。
即便是在剛才沒有進門前，她也都沒有這個想法。
之所以會來，也不過是替父親盡一份孝心。
可現在，她心裡卻沒有了那些怨恨。
原來，她想要的，不過隻是一個牽挂。
當母親在外為了護住她風雨飄搖吃盡苦頭的時候，這些人，還有着一顆惦記她的心。
這就足夠了。
傅司珩站在旁邊，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片刻後又萬分疼惜地幫她擦去了眼淚。
“去跟他說說話。”
傅司珩低聲說了句。
江南強行壓下那些情緒，走到了床邊。
“爺爺。”
她低低叫了一聲，卻讓床上的人和床邊的人全都愣住了神。
秦老爺子恍惚的神情中終于顯出一絲清明來。
但這絲清明很快便又被淚水模糊。
那一聲哽在喉間的對不起，終究是被他說了出來。
“對不起，南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