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後怕。
試想一下,如果是她,莫說别人會不會對她怎樣,就是林歲晚都不會放過她。
在凡間,林歲晚背靠林府可以賣她,在這裡,林歲晚背靠煉丹長老林向天,直接就能要她命。
江月白慶幸,那天爺爺攔住她。
不知坐了多久,陶豐年從外面回來,看到她歎了口氣。
“起來去把米淘了吧。”
陶豐年把鋤頭放在牆角,摘下鬥笠扇風。
“爺爺,您都……知道了嗎?”江月白顫聲問。
陶豐年挂好鬥笠,“這事不常有但也不意外,我聽說了。”
“爺爺我還是不明白,徐虎又沒害别人,他自己努力修煉也不行嗎?”
陶豐年把江月白從地上拉起,蹲下來以淨塵術掃去她身上塵土。
“這世上,他人能見你狼狽,能站在高處憐憫你,施舍你,卻見不得你有他無,哪怕隻多一點點都會激起妒忌之心。”
“修仙家族長大的孩子從小勾心鬥角,落後一點就會失去家族資源受盡冷落白眼,最是不能忍受别人比自己強,尤其是那些出身低微的。”
“宗門就不管嗎?就可以随意害死别人嗎?”江月白問。
“宗門自然不允許随意殺人,但那徐虎是自己練功出錯與别人何幹?誰有證據說他是被人所害?他無背景,誰會為他細查此事?總之,宗門小懲大誡,已經當衆罰了與他同院的孩子面壁,也嚴令其他童子修煉前務必請教講法堂弟子,也算是亡羊補牢吧。”
“你也不必憂心,世人百态,人性萬千,也有至真至善之人,你以後經曆多了,自能學會辨别,現在隻記着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防人之心不可無便好。”
江月白渾身緊繃着,“那我就要一輩子藏着掖着了嗎?我心裡悶,我難受!”
陶豐年揉了揉江月白的腦袋,溫聲道,“你要争也得先活着,我此刻讓你忍讓你藏,是因為你還護不了自己周全,我也并未讓你停止修煉。”
“隻要你還願意學,等你有足夠實力的時候,便無需再藏,就像天衍宗祖師陸行雲,結丹之前,誰知她名,結丹之後,名揚四海。”
江月白握拳思索,眼底光芒逐漸閃耀。
“我要學,我要修煉,我要所有人都不敢欺我害我。”
陶豐年滿意點頭,“你上次不是問我,什麼是靈耕師嗎?先吃飯,吃飽了,爺爺教你。”
“嗯!”
日落黃昏,一老一少坐在院中,陶豐年抽着煙杆,将一枚玉符推到江月白面前。
江月白沒有半分猶豫,就用小刀割破手指,滴血在玉符上。
契約既成,陶豐年收起玉符。
天衍宗的規矩,宗門功法道術不得私下傳授,但靈耕夫負責口糧和靈藥。
為保靈耕夫人員充足,凡靈耕夫都可帶學徒,傳授功法與種植法術,獲得不菲獎勵。
學徒三年為期,無俸祿也無貢獻點,不用完成宗門任務,但也沒有任何收入,需聽從吩咐幫忙種地幹活。
三年出師,便可自己租賃靈田,每年自留三成收獲,其餘上繳。
對比其他雜役的活計,靈耕夫自由,隻要努力就有收獲,一直是宗門内最受歡迎的職業,就算要當學徒,也得有門路才行。